黄金瞳作者打眼的所有小说作品(黄金瞳作者打眼写过的的小说)

来源:八戒影院人气:786更新:2022-08-13 16:26:30

第一百五十一章跟屁虫儿

“哒哒……哒哒哒……死吧。师兄,你后面有匪徒,六十度角那里,好了,爆头了……”

在距离阳伟家不远处的一个别墅里,不时地传出一阵枪声,还有个女孩的喊声,要不是别墅隔音设施好,恐怕保安早就破门而入了,光是听这枪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伊拉克呢。

“姓庄的,等本小姐下次逮到你,肯定会让你好看,气死我了。”

苗菲菲咬牙切齿的用手中的AK47,准确的将拐角一个露头的匪徒爆头后,恶狠狠的说道,只是她那副长相实在是过于柔弱了一点,就是被庄睿看到,恐怕也没有什么威慑力。

“师兄,谢谢你们,我没事了。先下了啊,改天再找你们打CS。”

苗菲菲对着耳机说了一声,然后就在电脑上退出了反恐精英的画面,刚才这一番厮杀,让她心中的郁闷减轻了不少,只是对庄睿还是怨念颇深,这会已经在算计着是不是用阳伟违章的事情,去难为下庄睿了,要是伟哥知道苗菲菲有这想法,肯定会大义灭友,把庄睿交到苗菲菲手上,任尔处置的。

其实苗菲菲的性格非常大气,并没有一般小女人的矫揉做作小鸡肚肠,只是今天这事情实在是让她咽不下去这口气,白天在家里闷了一天之后,苗菲菲晚上5点多就到了庄睿所说的那个路口,然后就开始拨打庄睿的手机,没想到从5点半左右,一直打到了六点半,手机里传来的声音都是“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的人工语音。

苗菲菲不是第一次约男人一同外出游玩,也不是第一次被拒绝,在北京的时候,和刑警队的那些师兄们,经常会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唱K,或者开车去大兴等地郊游。不过刑警的工作有些特殊,来案子了马上拔腿就要走人,是以失约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不过既失约,还没有个解释的事情,这还是头一遭,等了一个多小时的苗菲菲当时气得哪都没去,掉头开车回到家里之后,立刻打电话把一帮子哥们姐们招呼在一起,陪她打了一个多小时的反恐精英,这才将心中的怒火熄灭。

离开电脑桌,苗菲菲这才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发现上面有三个未接电话,这不看还不生气,一看之下,被庄睿放鸽子了的怨气,又充斥在心中,本小姐打了三十多次电话都没接,而你居然只打了三次就不继续打了,这让苗菲菲心里极度不平衡。

且不说苗菲菲在想着法子日后要怎么折腾庄睿,开车回家的庄睿在回家的路上。打了两个外卖,他知道老大晚上还是要住他那儿,又叫了一箱子啤酒和几份卤菜,车刚进小区,还没驶进车库的时候,又接到了伟哥的电话。

“老幺,我在你家里呢,你……你在哪儿呢?快……快点回来。”伟哥的声音在手机里似乎带着点儿颤音。

“在停车呢,马上就上楼了,我说老大,咱们有钱也不能这样浪费电话费啊,我挂了,马上上去。”

庄睿停好车,顺手挂掉电话,拎着饭菜上了楼,敲了半天门没人开门,庄睿拿出了钥匙打开了门,开到屋里一片亮堂,老大正端坐在沙发上,庄睿不满的说道:“我说伟哥,我这拎着这么多的东西,你干嘛不开门啊。”

“靠,老幺,你把这藏獒放家里也不给说,我一进门就被它扑倒了,要不是哥们老实,这小命早就没了,快点,让这家伙别盯着我看。我这心里发毛啊……”

阳伟见到庄睿进来,那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啊,刚才可是把他给吓坏了,这狗看到有人进屋也不叫唤,直接就把伟哥给放倒在地了,不过在他身上闻了闻之后,居然没下口,反而把他给放开了,不过那双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阳伟,吓得阳伟坐在沙发上是一动不敢动,这姿势从进屋到现在,已经保持了10多分钟了。

“白狮,过来,我告诉你,这是我哥们,以后别吓唬他了啊,这人胆小,还有就是,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能咬人,听明白没有?”

庄睿说着说着,自己先笑起来了,这话别说是和一个三个月左右的狗说。就是和一个三岁的孩子说,那孩子也听不懂,不过白狮的表现却是让庄睿和阳伟大吃一惊。

庄睿话声刚落,白狮就摇着大头,几步窜到了伟哥的身边,用头部蹭了蹭阳伟的裤子,表现出一股亲热劲,这阳伟估计也是吓傻了,直到白狮跑回到庄睿的身边之后,他才反应了过来,身体连连向后退去。冷不防绊倒在沙发上,跌了个四仰八叉。

“得,别,别过来,回头我就回家睡去,我算是怕了你了。”

看着似乎还想过来和自己亲热一下的小白狮,伟哥连连摆手,一脸无奈的表情。

不仅是阳伟无奈,庄睿现在对白狮也有些头疼,这小家伙……论个头已经不能称之为小家伙了,有点太腻自己了,走到哪就要跟到哪,在彭城还好说,那会个头小点,现在却是不行了,中海很多场合都是禁止宠物入内的,可是要把白狮送到刘川的獒园里,庄睿又舍不得,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形影不离,让这一人一犬感情极深。

“白狮,过来。”

庄睿走到阳台上,拿出专门给白狮准备的一个小铁盆,将手里的白粥倒了进去,里面还有些肉屑,小家伙也饿了,不等庄睿招呼,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回到客厅里,看到老大正在茶几上摆酒菜,庄睿开了一瓶啤酒递了过去,让伟哥压压惊,老大这人向来胆子很小,估计刚才是真给吓到了。

“给,签好字明天转完帐,这房子就属于你了,今天老三打电话来,我说起这事,他还哭着喊着要杀回中海来宰你呢。我说老幺,这凭自己的本事赚钱买房子,哥几个中间,你是第一个。”

两人吃完饭后,阳伟从自己的包里掏出几份文件,一一摆在茶几上,又拿出一盒印泥来,看的庄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买房子,让老大跑前跑后的,连合同都带回家里签,自己大学这几年,没白交这些哥们。

“一百零三万。”庄睿眼睛从合同上的金额处扫了一眼,也没多问,拿起笔来刷刷地签上自己的名字,伟哥和自己一个专业出身的,这些数字上的东西,想必会处理的很好。

“行了,剩下的钱明天打你账户里去,我先回去了,把你车钥匙我给,唉,算了,我打车走吧……”

阳伟收拾好庄睿签完的合同,就准备离开,他知道庄睿明天不上班,原本准备伸手要车的,可是一想驾照被收走了,有悻悻的把手收了回去。

“对了,老幺,你电话里说那苗警官找你,什么事情啊?”

走到门口阳伟又折返了回来,好奇心不止是女人独有的,男人八卦起来更可怕。

“没什么事,苗警官对中海不大熟悉,想让我做个导游,可是今天工作太忙,我给忘了,后来再打电话过去,就没人接了。”庄睿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心里有点小内疚,要是苗警官迁怒到老大身上,就是自己的罪过了。

“你……你居然放美女的鸽子?靠,你没空不知道让我去啊,坏了,哥哥我的驾驶证还在那妞手上呢,老幺,我和你拼了。”

伟哥一脸悲愤地冲向了庄睿,其后果就是,出门的时候换上了庄睿的一条裤子,自己的那条被白狮给撕破了,白狮很听话的没有咬人,但是庄睿并没有交代它不准咬人裤子啊。

送走阳伟之后,庄睿看了下时间,还不到10点,打开电视看了一会,里面拿捏着腔调的肥皂剧让他看得索然无味,而且心里一直惦记着苗菲菲的反应,七点多那会一直不接电话,难道是真要拿伟哥出气?

“哥们我换个电话打,看你是接不接……”

庄睿想了一下,把手机拿了出来,看了下上面的号码,用家里的座机打了过去,没响两声,就被人接起来了。

“喂,你是哪位?”苗菲菲的声音从电话一端传了出来。

“苗警官啊,我是小庄,庄睿,今天实在不好意思,上班第一天,早上开会的时候把手机调成振动了,下午在公司看文件,看到七点多,把要请您吃饭这事给忘了,后来打您电话,也没人接,实在是对不起,这事都怪我,我向您赔罪,喂,喂,您在听吗?”

庄睿怕苗菲菲挂他电话,这一大段话说出来,中间都没喘气,说完之后,庄睿发现电话对面没有声音了,还以为苗菲菲挂电话了呢,正要放下话筒,苗菲菲的声音传了出来:“那你要怎么赔罪啊?”

“哥们我以身相许……”这句话被庄睿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交友不慎啊,刘川和伟哥都是经常把这话挂在嘴边,害的庄睿也差点说了出来。

“明后天我都休息,苗警官您说去哪儿,咱们就去哪,我做司机兼导游,食宿全包,完全免费,您看这行不?”

庄睿这段时间嘴皮子上的功夫,倒是磨练出来一些。

苗菲菲本来就不是小鸡肚肠的人,早上的时候就听庄睿说起过,他今天是两个月来第一天上班,忙一些也是在清理之中的,刚才庄睿道歉之后,她也就没在生气了,不过捉弄庄睿的心思倒是生出来了,于是问道:“那明天你准备带我去哪里玩?”

“明天……明天……”庄睿一时倒真想不起来要带苗菲菲去哪里。

“你刚才说的都是套话吧?一看你就没诚意,是不是怕我为难你同学,不给他驾驶证呀?”苗菲菲的声音传了出来,急得庄睿的额头居然冒出细汗来了。

“明天咱们去城隍庙吧,那里的南翔小笼包,可是远近闻名啊,还有豫园就在那旁边,想购物的话,那儿距离南京路也不是很远,您看怎么样?”

情急之下,庄睿想到了这么个地方,其实他也就是上大学的时候,和老大几个人去过一次,记忆中好像是除了人多,就没别的印象了。

“好吧,明天你要是再放我鸽子,我就……我就……”电话那头的苗菲菲举起了小拳头,想想自己除了扣了阳伟的驾驶证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庄睿的,不由有些泄气。

“放心吧,苗警官,要是明天我再失约,那我开车去你们交警中队大门口违章去,给您一个行使职权的机会,这样总行了吧,晚了,不打扰您休息了,咱们明天见。”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答复后,庄睿乐呵呵地挂上了电话,他心里对苗菲菲还是很有好感的,去掉警察的身份不谈,苗菲菲身上没有一般女孩的矫揉造作,脾气直爽,性格大气,是一位很好相处的朋友,不过也就仅限于朋友了,庄睿心里可是没动过什么歪主意。

第二天一早,庄睿先把白狮的饭做好了,虽然白狮不挑食,不过养着这么一只价值数千万的藏獒,任谁也不敢怠慢,收拾洗刷完之后,庄睿就开车直奔阳伟家的别墅区,因为苗菲菲也住在那儿。

“小交警能住得起这里嘛。”

庄睿将车停在大门外面,给苗菲菲打了个电话,看着里面一栋栋的私人别墅,不由猜想起苗菲菲的身份来,北京人跑到中海来工作,住的是价值上千万的别墅,要说没什么背景,鬼才信呢。

苗菲菲来得很快,庄睿打开车窗刚点上根烟,就看到一个女孩背着个背包,从大门处走了出来,人到车前,看的对美女几乎产生免疫力的庄睿,也不禁楞了一下。

苗菲菲的个头不是很高,只有一米六七左右,只是她今天没穿警服,而是上身穿了一件紧身的灰色羊毛衫,下身则是一条牛仔裤,虽然脚上穿的是一双平底运动鞋,但还是将其美妙的身材显露无疑。

让庄睿发呆的也正是如此,他没想到脱去了警服的苗菲菲,身材是如此之好,胸前高耸的**,盈盈一握的纤腰,修长的双腿,再加上苗菲菲那张不施粉黛娇小动人的脸孔,让人一看之下,很是有种要将之搂在怀里呵护一番的冲动。

“想抽就抽吧,我习惯了,把车窗打开就好。”

苗菲菲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来,看到庄睿正手忙脚乱的准备掐灭烟头,混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以前她那些刑警队的师兄们都是大烟枪,早就被熏陶出来了。

庄睿有些不好意思地把烟头丢出窗外,发动了车子,交警坐在身边还敢抽烟,回头整个违章驾驶,有理都没地说去。

……

中海城隍庙始建于明代永乐年间,始建之时,规模尚小,经明清两代屡次扩建,面积也随之不断扩大,这里是正一派道教宫观,经常以“济世度人”为宗旨举行道教法务,今天是周末,正好有道场,庄睿和苗菲菲手里拿着刚买来的小笼包,五香豆,一边吃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那些道士们在摆法场。

庄睿也是第一次见到举办道场,只见数十个道士围着城隍殿门口的空地来回走动,诵念经忏,唱赞祈愿,步虚旋绕,步罡踏斗,将信徒的愿望上送天庭,召请神灵莅临醮坛,两旁还有诸多信徒们唱和,场景颇为宏大。

“没意思,像跳大神似地,走吧。”

苗菲菲看了一会儿就感觉到索然无味了,拉着庄睿就要离开。

“那咱们去花鸟古玩市场转转去?”庄睿征求着苗菲菲的意见。

“好啊,我以前在北京的时候,最喜欢逛琉璃厂,咱们去看看这里有什么好东西。”苗菲菲的话让庄睿楞了一下,敢情这还是个行家呢。

全国各个古玩市场,其实都是大同小异,地摊上摆着新新旧旧的东阳木雕,大大小小的藏传古玩如唐卡、藏佛法器,书画、玉器、陶瓷等更是遍地都是,要说有点特色的就是那些老的或者新印刷的月份牌、老唱机、老胶木唱片、上世纪30年代的电风扇、老电话机等等,倒是让庄睿和苗菲菲驻足停留了很久。

“庄睿,你可是专业人士,你看这块玉是不是古玉啊?这老板说是明朝的,我看着也像。”苗菲菲手里拿着一块龙形玉佩,兴高采烈地向庄睿问道,在来的路上,庄睿已经告知她自己的工作单位了。

“苗警官,他说这是战国的您也信啊,这泌色一看就是人工做旧的……”

庄睿看着苗菲菲有些无奈地说道,原本还以为她是个行家,到了古玩市场以后,庄睿才发现,苗菲菲整个就是一门外汉,那水平和刘川差不多,看着什么都像是真的。

“叫我菲菲好了,咱们是朋友了嘛。”苗菲菲也不生气,放下手里的玉佩,又奔向下一个摊位,言语间透露出一股北方女孩的豪爽。

庄睿摇了摇头,连忙跟了上去,庄睿算是发现了,想在这些地摊上淘到宝贝,那不异于是大海捞针,这一路上也经过了三四十家摊位,里面就没一件东西,能让庄睿看得入眼去。

“你干什么,怎么老是跟着我们?是不是想偷东西啊!”

“哎呦,姑奶奶,你轻点,我这胳膊要断了,我不是小偷,真的不是,这位摊主大哥就能作证。”

庄睿蹲在地上,正看着一对玉麒麟镇纸,这对镇纸虽然里面没有蕴藏灵气,不过其造型工艺很是美观,吸引住了庄睿的眼球,正看得出神呢,身边突然传来苗菲菲的声音,还有一个男人不住呼痛求饶的喊声。

“怎么回事?”

庄睿扭过脸去,看到苗菲菲一个拉腕别背,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青年的胳膊反别的过来,脸上满是怒意。

“从咱们一进来,这人就跟着,刚才你蹲下的时候,我看他走到你后面,鬼鬼祟祟的不像是好人。”苗菲菲手上微微用力,那小青年又发出一阵杀猪似地嚎叫声。

“大姐,我真的不是小偷啊,大哥,您说句话呀,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您可不能看着我被冤枉啊。”那小青年看向旁边地摊的摊主,出言哀求道。

“小伙子,他的确不是小偷,也是在这市场里面混口饭吃的,放了他吧。”庄睿身前的地摊老板开口说话了,不过口气里却带着一丝不屑的味道。

“真的吗?以后不要再跟着我们了。”

苗菲菲看到旁边的几个摊主,似乎都认识这小青年,遂把他给放开了,那小青年被苗菲菲一个看上去娇滴滴的女孩治的动弹不得,也不好意思在这里了,低着头就钻进了人群里。

庄睿笑了笑,那小青年的来历他倒是清楚,肯定又把自己二人当做有钱的凯子了,不过见到苗菲菲没有受到影响,还是在兴高采烈的一家家摊位看着,庄睿也就没多说什么,等到过了一个拐角处,庄睿也忘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这位大哥,刚才实在是对不起,我这小兄弟不会做事。”

庄睿猛然感觉到有人在身后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连忙回头看去,却是一个长相忠厚的中年男人,在他旁边站着的,就是刚才被苗菲菲教训的小青年。

“你们干什么?是不是想要报复啊?”

苗菲菲也看到了二人,连忙放下手里正在看着的物件,走了过来,那小青年连忙向后退了两步,说道:“二位,千万[奇·书·网]别误会,我大哥是有生意和二位谈。”

中年故作神秘的左右打量一下,小声的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换个地方说,那边人少点,二位辛苦下,挪个步。”

庄睿闻言不耐烦了,这简直和猴子就是同行嘛,这答话的水平,还不如猴子呢,正要挥手打发掉的时候,苗菲菲却是一脸兴奋的问道:“有什么生意?”别说还边拉着庄睿向那人指的地方走去。

来到了那人所指的僻静地儿,其实也就是两个店铺中间没人摆摊的地方,那个中年人神情很严肃的向庄睿二人靠近了一些,说道:“两位,要不要古董?刚从墓里挖出来的,保证货真价实,土腥味都没去掉呢。”

庄睿闻言眉头竖了起来,正要说话时,却被苗菲菲抢了过去,道:“在哪里啊?先拿出来看看,是真的我们就要。”

“这位大姐,这里不方便的,墓里出土的物件,查的比较严,二位要是真想看,随我走几步路,就在旁边不远的地方,保证让您二位此行不虚。”

中年人听到苗菲菲的话后,微微有点兴奋,身体又往前靠了靠。

庄睿急了,一把将苗菲菲往后拉了一下,上身前倾,嘴巴几乎凑到了中年人的耳朵,用仅仅身边苗菲菲和中年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滚你**蛋,再给爷下套子,爷把你们全拎到局子里去。”

话音刚落,那中年人面色大变,扭头拉了一把站在旁边有些莫名其妙的年轻人,转身就走,苗菲菲在身后连喊了几句,那人都不敢停下脚步,转眼间就消失在人群之中了。

“庄睿,你成心捣乱是不是啊?那人说了有出土的文物,我要是顺藤摸瓜,能抓住一个盗墓团伙来,那样就可以调回北京了,你把他们赶走干吗呀。”

看着消失在人群里的那两人,苗菲菲气的直跺脚,把怨气一股脑的撒在了庄睿的身上,她虽然学的是刑侦专业,但是到现在还没有独立破过一个案子,这次那么好的机会,居然就被庄睿给破坏掉了。

庄睿看着一脸怒色的苗菲菲,不禁苦笑了起来,说道:“菲菲……”

“叫警官,和你没那么熟。”

“呃,苗警官,您说自己在北京的时候,常去逛琉璃厂,就没遇见过这类人?今天这话也是第一次听说?”庄睿心想这要是不解释清楚,看苗菲菲这模样,恐怕比昨天放了她鸽子还要严重。

“没有啊,以前我去琉璃厂,后面没人跟着的,这和今天的事情有什么关系?”苗菲菲被庄睿问糊涂了。

“您那会去琉璃厂的时候,都是穿着警服吧?”

庄睿想到一个可能性,出言问道,见到苗菲菲点头之后,接着说道:“那就对了,用北京话来说,这些人就叫做跟屁虫儿,咱们来是淘宝的,他们就是专门宰人的,专门搞一些假物件蒙骗游客,他所说的古董倒是出土的不假,只是那些玩意儿都是被他们自己埋进去,再自己挖出来的,您想捉盗墓的,去陕西河南的野地里多转悠转悠,都比从他们身上挖线索来的几率大。”

“你说的都是真的?”苗菲菲将信将疑的看着庄睿。

第一百五十二章成化斗彩(上)

“苗警官……”

“叫菲菲……”

“别介。我还是叫您苗警官吧,过一会再招惹您了,我也不用改口了。”

庄睿的话让苗菲菲笑了起来,不过她还是有点怀疑庄睿刚才的话,那个中年人长的贼眉鼠眼的,身上还带股子泥土腥味儿,以苗菲菲的眼光看,十有八九是经常打洞钻穴的地老鼠,要是真抓住个盗墓团伙,那可是大功一件呀。

“苗警官,这也逛了二个多小时了,咱们去那家茶馆坐坐去吧,等会我给您一说,您就明白了。”庄睿四处看了一下,两人站在角落里其实挺招人眼的,过过往往的人都会瞅上一眼,于是拉着苗菲菲走进旁边的一家茶馆。

这茶馆和街边的建筑一样,都是仿古建筑,里面跑堂的人都穿着不伦不类的古代衣饰,看见有人进来,门口的一伙计。立刻拖着长音大声喊道:“有客到……”马上迎过来一个二十出头穿着旗袍的女孩,只是脚上搭配的运动鞋,颇有些煞风景,看得庄睿心中暗笑。

两人上到二楼,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来后,庄睿点了一壶普洱茶,要了几样点心,这普洱茶第一次喝的虽然会感觉有些怪,不过喝习惯之后,就能从中品出味道来了,而且还有降血脂的好处。

只是这茶馆所上的普洱茶,喝在嘴里多了一丝苦涩,却少了一点浓醇的香味,和德叔昨天所拿的茶饼相比,那是相差甚远了。

“庄睿,刚才那事你还没给我解释呢,你怎么就知道那两人不是盗墓的啊?”

茶好茶坏对于苗菲菲而言并不重要,北方人喝茶都习惯拿个大茶杯子,口重的就放个小半杯茶叶,一泡就是一天,很少有南方人喝茶的细致,苗菲菲也不例外,吃着点心喝着普洱茶,一双眼睛却是紧盯着庄睿。

看到苗菲菲如此执着,庄睿叹了口气,道:“苗警官,我给您说个故事吧。就是发生在这个古玩市场之内的,不过故事里是否有刚才那两个人,我就不敢确定了。”

“好,好,你快讲。”

苗菲菲此时哪里像个警察,一手抓着小笼包往嘴里塞,一手端着茶杯,两眼放光的看着庄睿,倒像是个准备听大人讲故事的孩子。

不过我这位长辈心气儿高,看了不少关于古董鉴定类的书籍图片,入行的时候就放言,要凭本事捡漏淘宝。所以像中海城隍庙、藏宝楼、华宝楼这些个古玩市场,他是没少去,东西买了一屋子,不过真物件屈指可数,在去年的时候,那位就转悠到城隍庙里来了。

和咱们一样,我那位长辈在逛地摊的时候,也有俩人和他搭讪上了,出言说是手里有刚出土的古董,要说那位在商场里厮混了不少年,也算是识人无数,看这俩人的言行,的确像是捞偏门的,说不准手里真有什么好东西,再加上他耳根子有点软,架不住两人这么一劝,就跟着去了,你猜,结果怎么样?”

庄睿说到这里卖了个关子,给自己续了杯茶水。

“怎么样啦?会不会是那盗墓团伙改行干起绑架来了,把你那长辈给绑架了吧?”苗菲菲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煞有其事的说道,听得庄睿一脑袋瓜黑线,这位师姐的联想力未免太丰富了一些。

“哪儿跟哪儿啊,我那长辈当时跟着两人走了,七拐八拐的进了一家小旅馆,离这里不算远,只是里面环境忒差了点,里面那味道。当时没差点将那位熏的晕过去,后来进入到一个房间之后,里面早已等着两个人了。

房间里等着的两人长的很瘦小,更为关键的是,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土腥子味,就像那些挖煤窑的一样,一眼就看得出来,是以我那长辈心里就信了七八分,等到物件拿出来之后,更是两眼放光了,那是一只宣德炉,应该是出土不久,上面沾满了泥土。”

“什么是宣德炉啊?烧香用的?”苗菲菲出言打断了庄睿的话。

“就您这还经常去逛琉璃厂?要不是穿身警服,恐怕早就被人忽悠的破产了。”

庄睿在心中腹诽了一句,出言解释道:“您说的也没错,宣德炉确实是古代焚香所用的,不过这来头就有些大了。

话说明代宣德皇帝在位时,为满足其个人玩赏香炉的嗜好,特下令从暹逻国(现在的泰国)进口一批红铜,责成宫廷御匠吕震和工部侍郎吴邦佐,参照皇府内藏的柴窑、汝窑、官窑、哥窑、钧窑、定窑名瓷器的款式,及《宣和博古图录》、《考古图》等史籍,设计和监制香炉。

为保证香炉的质量。当时那些技艺最精湛的工艺师们,挑选了金、银等几十种贵重金属,与红铜一起经过十多次的精心铸炼,成品后的铜香炉色泽晶莹而温润,是明代当时工艺品中的珍品,宣德炉的铸造成功,开了后世铜炉的先河,在很长一段历史中,宣德炉成为铜香炉的通称。

只是当时进口的红铜有限,宣德三年利用这批红铜开炉共铸造出五千座香炉,以后再也没有出品。这些宣德炉都深藏禁宫之内,像咱们这般的普通老百姓,那是只知其名未见其形,再经过朝代更换,这数百年的风风雨雨,真正宣德三年铸造的铜香炉极为罕见。

“那你的意思就是,那位长辈所见到的宣德炉是假的了?这也说不准啊,从明朝宣德年间到现在,都过去几百了,说不定那些盗墓贼就从谁的墓里挖出来个真的呢。”苗菲菲插言道,她是一门心思就认定那一伙人是盗墓贼了。

庄睿被苗菲菲气的直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宣德炉用料考究,制作极其精良,在民国初年,一尊精美的宣德炉,索价往往高达数十万,可谓无价之宝,要是放在现在,能被考证是真的宣德炉,卖个几千万也不稀奇,你以为那玩意是大白菜,满大街都是,随便挖个古墓就能碰到的呀?

从宣德年间之后。宣德炉,就不仅仅是指宣德三年铸造的香炉,而是所有带宣德款铜炉的统称,也可泛指和宣款炉形制相近的不带款,或带有其它款的铜炉,真正宣德三年的炉已成了一个谜,咱们现在能见到的宣德炉,绝大部分都不是宣德的。”

“就算那是假的吧,后来怎么样了?你那位长辈被宰了?”苗菲菲总算不在纠缠真假了,出言问道。

庄睿点了点头,说道:“在那环境里,本来灯光就不怎么亮,我那长辈正在看的时候,又来了2个人,说是也要来看有什么出土的古董的,当时那位就急了,问几个盗墓的这宣德炉要卖多少钱,那俩小个子,张嘴就要五十万。

五十万对那位来说,不算什么,不过他当时一听这价格,有点透着邪性,但是这炉子他是看中了,心里估摸着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就是宣德炉,当时就还价5万块钱,卖就卖,不卖就马上转脸走人。

谁知道后面来的这俩人,开出了八万的价格,那几个盗墓的也就没搭理我那长辈了,而是商量着和后来那俩人前去取钱,这一下我那位长辈急了,这到了嘴边的肥肉,不能让他跑了啊,当时开出了十万块钱的价,并且马上去到银行将钱提出来,换了这么一个宝贝宣德炉回家了。

那位长辈回到家里之后,找人专门打了一个柜子,上面还装了玻璃罩和四个射灯,将宣德炉清洗干净之后,供在了里面,以后那是逢人就吹自己捡了个大漏,不过后来请了个专家去看了一下,这物件入土不超过俩月,出土不超过俩星期,整个一现代仿品。

专家这话说得那位当时就蔫了,气的回头去找那几个所谓的盗墓贩子,不过在这里转悠了小半年都没碰上,全国古玩市场那么多,谁知道那几人又去哪里行骗了啊,其实即使找到了也拿他们没辙的,一没发票二没证人的,吃了这亏只能是自认活该,我刚才不让你跟去,就是不想找这麻烦,瞎浪费功夫。”

“原来是这样啊?这种行为的确是不好定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厢情愿的事情,不过你那个长辈够倒霉的,十万块钱就这样给骗去了。”苗菲菲听完之后,若有所思的说道。

庄睿正要回苗菲菲话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伟哥的声音传了出来:“我说老幺,你今天休息吧,中午咱们一起吃饭,回头你到驾校来接我,**,这教练和我过不去,给辆东风141让我练了一上午的原地进出车库,哥哥我两个肩膀都快没直觉了。”

“刚上班要熟悉业务,这两天没空,你自己解决吧,早点把扣分的学时补上,也好找苗警官要驾驶证啊,行了,就这么说吧,我先挂了啊。”庄睿一边说话一边看着苗菲菲,眼中满是笑意。

“我那长辈的儿子更倒霉,前个儿开车挤到位女警官,连驾驶证都没有了。”

挂上手机之后,庄睿乐呵呵的对苗菲菲说道,他嘴里的那位长辈,自然就是伟哥的老子了,像这般事情,在那位身上发生了不知道多少次了,阳父还是秉承着要捡个大漏的思想,锲而不舍的周旋在各个古玩市场之中,不过现在出手的次数少了,上当的机率也减少了很多。

最起码庄睿前几天去伟哥家里,发现在阳父的藏宝室里,没增添多少物件,庄睿当时用灵气在屋里看了一番,发现只有几个物件里面存在着一些稀薄的白色灵气,看样子年代也不是很久远,至于其它的,想必都假的了。

“你说的就是你那同学的父亲吧?”

苗菲菲闻言笑了起来,不过马上绷起了脸蛋,对庄睿说道:“别想着给他求情啊,他驾驶技术过关了,我自然会把本还给他的,否则休想从我这里走后门。”

“那是,那是,伟哥上午还正在和驾校里的东风141较劲呢,苗警官您放心,咱绝对不给他说情,不过他在驾校的成绩合格,您看是不是就能把驾驶证还给他了?”

庄睿还真没想着要给伟哥说情提前把驾驶证要回来,他就希望对面这位,别给伟哥小鞋穿就行了,晚拿回几天本,自己这车也能多安全几天,庄睿对老大的驾驶技术,已经是很绝望了,开了七八年的车了,还是那水平,指望驾校几天就见效果,想都不用想。

“没这心思就好,提前给他驾驶证,不是在帮他,而是害了他,走吧,咱们再逛逛,晚上姐们请你吃饭,明天咱们去周庄,听说那里的江南水乡风光很是不错,我一直都没有机会去。”苗菲菲站起身来,大大咧咧的说道,此时在她心里,庄睿已经是可以结交的哥们了。

“成,周庄就周庄,谁让哥们得罪你了啊,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庄睿也嘻嘻哈哈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和这位性格开朗的小女警在一起,心里很是放松,要是换个人,庄睿还真不开不出这玩笑来。

“找死吧你,姐们可是黑带六段,切你就像小菜一般。”苗菲菲闻言向庄睿瞪起了眼睛,只是她的长相太具迷惑力,这眼神看起来倒是像打情骂俏的成分居多一些。

庄睿笑了笑,没有还嘴,招过服务员买了单,他这个行为让苗菲菲很欣赏,要知道,就在前不久,苗菲菲一位长辈的儿子,所谓的中海IT业内精英请她吃饭,一顿饭吃了三百多块钱,吃完之后那位精英居然掏出一百二十块钱来,把自己点的几个菜钱付了,然后将账单递给了苗菲菲,说现在流行AA制,苗菲菲当时也没说什么,掏出钱来付了帐。

拒绝了那位精英邀请她去看电影的建议,苗菲菲回到家里之后,差点没把刚才吃的东西吐出来,而那位精英人士居然还打电话来,说是对苗菲菲很欣赏,想进一步接触,建立恋爱关系,吓得苗菲菲直接把那人的电话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

“小欢,不行咱们就把这东西卖给那店里吧,现在家里已经没钱了,有五万块钱,也够咱爸做七八个疗程的化疗了,你这孩子别那么犟呀。”

在城隍庙一处地段很不好的店铺旁边,摆着一个地摊,相比别的地摊大的有四五米,小点的也有两三米,这个地摊就简陋了许多,只是在地上铺了一张中海日报,报纸上面放两个瓷器。

来来往往的人倒是不少,但是却很少有在这个地摊上驻足三分钟的,都是停下来说不到几句话,就转身离去了,倒不是因为物件少不吸引游客,而是因为那摊主实在是古怪了点。

但凡有人看中了这两个瓷器之后问价,那个很年轻的摊主开口就是三十万,一分钱不讲价,在地摊上的物件,喊出这价钱,根本就留不住客人的,即使有人看中了,也出不起这价钱,只能摇头离去。

这时在年轻摊主的旁边,半蹲着一个年轻大约在二十三四岁的女孩,看着弟弟狼吞虎咽的吃着自己带来的饭菜,心里不由感到有些痛惜。

“姐,你别再说了,那人就是一个奸商,爸说了,这东西低于30万不卖,我去年在大学里面打工还赚了几千块钱,加上你的工资,够爸做3个疗程的化疗了,我就是回头找个地方去刷盘子,也不把这东西卖给那些个奸商,明天我去那些个拍卖行问问,看能不能拍卖出去。”

坐在摊位前的大男孩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话,他早上带着这两个瓷器去到好几家店铺,第一家店给出了五万块钱的价格,并且放言这古玩市场内,没人能比他出价再高的了,这年轻人不相信,又接连跑了几家店,却发现正如那人所言,每家都给出了三五万不等的价格,确实是都没有超出过第一家。

好马不吃回头草,这小伙子也有股子倔强劲,干脆就铺了张报纸摆起了地摊,他是决定今天要是卖不掉,等明天就去找拍卖行拍卖,怎么都不会再去那些个古玩店铺。

“小庄子,这中海的古玩市场真的这么假啊?咱们走了这半天,难道就没一个真古董?我每拿起一个你都说是假的,是不是怕我花你的钱买啊?我买这些东西也没要你付账呀。”

“嘿,格格吉祥,回格格话,您这手里拿的东西,不都是真的嘛,干吗非要去买那些开门假的物件,我要是让您买了,回头您再来找我后账,我亏不亏呀。”

苗菲菲的话让庄睿是哭笑不得,这就不过请她喝了个茶,都没算正式吃饭,他在苗菲菲的嘴里就从庄睿升级为小庄子了,这一路行来小庄子长小庄子短的,说得庄睿老是想起某位老佛爷嘴里的小李子、小安子等人。

“这东西哪儿算是什么古董呀,只不过是些电影海报,我拿回北京去,给我们家那位最老的老顽固缅怀历史的,他就喜欢看那些黑白电影,还经常用里面的人物教训人。”

苗菲菲扬了扬手里的卷成一卷的几张已经有些泛黄的老画报,别看这些东西不过只有三四十年的历史,可是花了苗菲菲足足有一千多块钱,尤其是那张电影《南征北战》的海报,那摊主就要了六百块钱,说这是建国以来的第一部战争片,全国还保存完好的海报,绝对不超过100张。

“咦,小庄子,你过来看看,这里有两个瓷器,怎么都是破的还拿出来卖呀。”

苗菲菲此刻蹲在一个摊位旁边,拿起了一个碗状的瓷器打量着,嘴里大声喊着庄睿。

“拜托,这位小姐,这不是破瓷器,只是修补过的罢了,您要是不要,还请让让。”

刚吃完饭的年轻摊主没好气的对苗菲菲说道,这些天父亲的病一直折磨着姐弟二人,即使苗菲菲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小伙子也没有对她加以颜色。

“我还没看呢,你怎么知道我不要?庄睿,你倒是快点啊,这小伙子挺牛气的,你来看看他这物件是真的还是假的?”苗菲菲也没生气,把手里的瓷器递给了刚蹲下身子的庄睿。

“哎,我说你们小心点,打破了算谁的啊?你放下吧,我不卖你们了。”

那年轻的大男孩急眼了,这瓷器最是脆弱,要是不小心掉在地上,那指定是会碎掉的,小伙子说话的时候,却没发现正在收拾饭盒的姐姐,在听到庄睿两个字后,立刻看向那个刚走过来的男人,眼睛里满是诧异的神色。

“没事,我先看看,要是好东西,摔碎了我会赔,看中了我也会买,你不用担心。”

庄睿也知道物不过手这规矩,只是没法和苗菲菲这外行讲解。

安抚了一下几乎要跳起来的摊主后,庄睿正准备仔细看看这瓷器,却感觉到有一道目光盯在自己的脸上,不由循着那目光看去,却发现是那个男孩旁边坐着的的一个年龄也不算大的女孩,只是两人眼神相对时,那个女孩有些慌忙的收回了注视着庄睿的眼光。

第一百五十三章成化斗彩(中)

庄睿看了一眼那个女孩之后。就收回了眼光,虽然这女孩容貌长的很漂亮,但是比秦萱冰和身边的苗菲菲还是要逊色三分,并且庄睿可以确定,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倒是眼前的这个碗状的瓷器,让庄睿感觉到几分古怪。

报纸上原先放着一大一小两个瓷器,大的是一个玉笔筒,应该是青玉材质的,中间镂空雕刻着牧童骑牛图,笔筒上的牧童一手执鞭,目眺远方,悠闲自得,水牛抬蹄蹬步缓缓前行,辅以翠柳绿树,一苍红日,图案布局优美,雕工极其精细,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不过庄睿的眼光,此刻却没有停留在这个笔筒之上,而是完全被自己手中这个呈碗状的小瓷器给吸引出了。与其说是像碗,不如说是个杯子更合适,因为它的体积实在是小了点,庄睿仔细的衡量一下,估摸出这个瓷器杯口径大约在8.2厘米左右,底径约在3.85至4厘米之间,高约3厘米,大小和一个三五钱的酒盅差不多。

这个杯子的造型为侈口,唇沿极薄,卧足,薄胎洁白精细,釉面柔润温和泛雅黄色,莹润致密无一丝棕眼,杯子里面光素平滑,但是外壁绘着一幅清秀妍雅的山石牡丹、和跃跃欲动的子母鸡,牡丹花叶疏密有致,排列美观,小鸡浑圆可爱,都作展翅欢腾愉悦之态,两只公鸡一只呈鸣啼状,一只回头张望母鸡觅食,整组画面生动活泼。

翻过杯子,在其底有着“大明成化年制”青花双框六字楷书款,形体方正,笔画平直,极为清晰。

要说这个杯子有不足之处,就是在杯沿的上方。有一处铜钱大小的地方很明显的有着修补的痕迹,并且修补的工艺并不是很好,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物件曾经残缺过,要知道,瓷器脆弱,很容易破碎,而修补瓷器和装裱书画一样,都是个技术活。

有些名贵的瓷器在经历了数百甚至上千年后,难免会有些损坏,而经过高明的匠人修补之后,不是认真观察,根本就无法发觉其修补的痕迹,更有甚者,需要用仪器才能看得出来,而这个杯子修补的手法拙劣,一看就是行外人的手艺活。

“庄睿,这个小酒盅有什么好看的?拿来给我玩玩。”

一旁的苗菲菲见庄睿拿着那个小破瓷器,久久不肯放下,心中好奇,伸出手去就准备抢过来。

“别……这东西金贵着呢。真要是打碎了,格格您最少十年八年的零花钱就没了。”

庄睿连忙让开苗菲菲的手,同时死死的抓住这个小杯子,生怕不小心掉落在地上了,看这大男孩的样子,也知道这杯子的贵重之处,恐怕今天这漏是捡不成了。

“真的假的啊,你知道我一年零花钱有多少?小庄子,这瓷器不都是越大越好看嘛,这个小不点能值几个钱?小伙子,你这个笔筒卖多少钱啊?”苗菲菲对庄睿的话,很是不以为然,以她的眼光看来,那个笔筒倒是不错,镂空雕琢的极为精致,可以考虑买回去摆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不单卖,两样加起来一共三十万,二位要是想买,我就说说这物件的来历,不想买的话,请不要耽误我做生意……”

大男孩看庄睿的神色,似乎认出了那个杯子,脸上也不是那么难看了,只是不知道这二人是否能买的起,毕竟三十万元RMB,对于一般人而言,也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

“哦?你知道这杯子的来历?那你先说说吧。”庄睿闻言笑了起来,他到现在都没有动用眼中灵气查看,就是想试试自己的眼光如何。

“我们家祖上在清朝曾经任过中海的道台。那也算是三品大员,这两样东西,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要不是我父亲生病了,我们也不会拿出来卖。”大男孩一边说一边接过庄睿递过去的杯子,小心的放在了报纸上。

“可是这杯子是个什么物件,你还没说呢,它怎么就值三十万块钱啊?”

苗菲菲刚才听了庄睿的话后,对于古玩市场这些摆摊的说辞,也是有些不相信了,并且这大男孩的故事编的太为粗糙,比起她刚才在别的摊位所听到的故事而言,那简直没有可比性。

“这是明朝的瓷器,你不懂就别买,反正它就值三十万,少一分我都不卖。”

大男孩被苗菲菲的话激怒了,其实他对于瓷器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只是以前听父亲说过,这瓷器是传家之宝,卖出去的话,最少能值三十万,这才瞒着重病的父亲,将瓷器偷偷拿出了家。想变卖掉之后,给父亲看病的。

“小欢,好好说话,发什么火呀,这位小姐,对不起啊,你别生气,我这弟弟是个急脾气……”

男孩的姐姐拉了自己弟弟一把,带着歉意对苗菲菲说道,眼睛却是看向了庄睿。

“姐,他们不买。就是来捣乱的,理他们干什么啊……”大男孩心里不怎么服气,嘴里嘟嘟哝哝的。

庄睿听到男孩姐姐的声音后,楞了一下,这声音好耳熟呀,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庄睿的眼睛不由又打量了那个女孩一番,还是没有印象,他可以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女孩。

“喂,你要买就买,不买走人,盯着我姐看什么啊,小心我揍你。”

大男孩的脾气还真的很火爆,看到庄睿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姐姐,马上站起身来,摆出一副凶狠的模样,那女孩的姐姐被他的话羞的满面通红,使劲的把自己的弟弟往后面拉。

“小庄子,人家说的对呀,你盯着一女孩看算什么,她要是报警你骚扰,我现在就把你拎回局子里去。”苗菲菲也在一旁起哄,搞的庄睿哭笑不得,他总不能说是听着这女孩的声音比较熟悉,就多看上几眼吧,这话也太俗套了。

“庄睿,你别生气,我弟弟就是个愣头青……”

男孩的姐姐一口喊出了庄睿的名字,让几个人都愣住了。

“姐,你认识他?”

“你是宋护士?我怎么听着这声音耳熟呢。”

庄睿也顾不上男女之防了,一把抓住了宋护士的手,连连摇着,庄睿这一生中最为黑暗的时光,就算是眼睛受伤那半个多月了,要知道,那会庄睿可是承受着失明的巨大压力。也许日后就再也无法看到光明了,而在那段时间里,他所听到最多的声音,除了母亲之外,就是这位宋护士了,所以在听到宋护士喊出他的名字之后,庄睿立即就认了出来。

“庄睿,恭喜你,你眼睛全好了啊。”

宋星君的手被庄睿抓住,感觉有些不适应,一边说话一边将手抽了出来。

“是啊,宋护士,真要谢谢你那些天的照顾和开导,出院那天我去找你了,可是你的同事说你请假了,没想到咱们今天碰上了。”

庄睿说话的时候,脑子里不禁想起了刚刚恢复视力时,所看到的那两团硕大白皙的软肉,不禁有些走神,没有留意宋星君已经把手缩了回去。

“庄睿,怎么回事?你们还真的认识啊?那为什么刚才又不理别人?”

苗菲菲在旁边一脸好奇的问道,这两人都打了好几个照面了,按理说两人要是认识的话,不至于表现的像个路人啊。

“是这样的,我两个月前,在单位的时候……”

庄睿看着面前的好奇宝宝,不得不把之前所发生的事情,给苗菲菲讲了一遍。

“哦,我想起来了,怪不得我也觉得你的名字有点熟悉,我刚到中海的时候,在我们系统内部有一个通告,就是说的中海典当行抢劫事件,里面涌现出一位英雄人物,就是叫做庄睿,没想到是你呀,小庄子,那人不会是和你重名的把?”

苗菲菲还真听过庄睿的名字,那会她刚来中海,又是刑侦专业出身的,对于一些重大恶性刑事案件比较留心,是以在文件中看到过庄睿的名字,不过事情过去两个多月了,她哪里会把那个高大全的形象,和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结合起来。

“差点挨一枪,我犯得着去冒这名吗……”

庄睿没好气的瞪了苗菲菲一眼,他当时是不知道歹徒手里有枪,要是早知道的话,他那会也不会讲那么多废话,直接就趴下按警报器了。

“宋护士,这摊别摆了,这是你弟弟吧,把东西收起来,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受伤那会你照顾我十多天,还没好好感谢你呢,你们要是信得过我的话,这物件我来帮你们处理。”

庄睿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12点多了,刚才他和苗菲菲只是吃了点点心,这会也感觉到饿了。

“不,不用了,我们刚吃过……”

宋星君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庄睿的时候,总是感觉有些不自然。

“我是吃过了,姐你还没吃呢……”宋欢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庄睿看了一眼宋星君手里的饭盒,出言说道:“走吧,别客气了,你们这东西不是还想卖出去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成化斗彩(下)【求推荐票】

宋星君倒是知道庄睿的工作。在她想来,典当行和古玩打交道的机会一定很多,说不定就有门路,当下也不再坚持了,等弟弟把两个物件用报纸包裹了好几层之后,跟着庄睿走出了古玩市场。

在城隍庙古玩市场里面,也有几家不错的酒楼,只是今天是周末,游客比较多,庄睿问了两家,都没有包厢,干脆走出了城隍庙,开车带着几人去到南京路旁边的一个五星级酒店里。

宋星君对庄睿的变化有些吃惊,在她印象里,庄睿是个有些腼腆的大男孩,她也见过庄睿的母亲和姐姐,从她们的穿着谈吐来看,并不像是多有钱的人家,现在见到庄睿开着车,并且显露出来的那股自信,让宋星君都有些怀疑自己是否认错了人。

“宋护士。你们随便坐,苗格格就不用客气了,今儿能请到两位美女吃饭,那也是给咱面子不是。”

进到酒店的包厢之后,庄睿连声招呼众人坐下,并随手把菜单递给了苗菲菲和宋星君。

“我要一个鱼翅燕窝羹,再来一条刀鱼吧,春潮迷雾出刀鱼,这月份吃刚好,对了,燕窝羹要两份,给这位小姐也来一份。”苗菲菲倒是一点都不客气,拿着菜单就点了起来。

“不……别,别,随便点几个菜就行了。”宋星君听到苗菲菲的话后,连连摆手,她虽然不知道那鱼翅燕窝羹的价格,不过只听这名字,想必也不会便宜了。

“没事,燕窝羹美容的,那小气鬼要是不请客,这顿就我来请。”

苗菲菲的话说的庄睿是哭笑不得,我这也没说不请啊,再说了,就凭你那小警察的工资,吃得起这里嘛,还不是一啃老族。不过这话庄睿只敢在心里想想。

宋欢好像没有来过这么高档的酒店,进来之后就左右打量着,当然,怀里还是紧紧抱着他那两件宝贝。

几人坐定之后,庄睿问起宋星君才知道,原来她的父母都是中海的普通工人,父亲已经退休了,前不久检查出来患了胃癌,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光是治疗费用,就花去八九万块钱,几乎将家里的积蓄全花光了,这也是没有办法,宋欢才把家中祖传的这两个物件偷出来准备变卖掉的。

宋欢是和庄睿坐在一起的,坐下之后盯着苗菲菲看了一会,又看看自己的姐姐,最后碰了碰庄睿的胳膊,小声问道:“庄大哥,你和我姐姐,真的是在医院认识的?那我姐刚才是怎么回事?明明认识你,还装着不认识的样子。”

“我那会是眼睛受伤。包扎的时候,脸部被遮住了一大半,可能你姐姐刚才没认出我来吧,我不也是听到你姐姐的声音,才认出来的嘛。”庄睿的答案让宋欢比较满意,小心的把报纸包着的两件古玩放在身边的桌子上。

看到宋欢小心的样子,庄睿笑了笑,要是换做他自己,恐怕会更加小心,其实就在庄睿把那个鸡缸杯递还给宋欢的时候,他已经用眼中灵气看过了,这的确是一件有年份的老物件,并且从杯中所蕴含的紫色灵气来看,极有可能就是在自明朝之后,各个时期都鼎鼎大名的成化斗彩鸡缸杯。

要说起成化斗彩,那就要先介绍一下明朝成化年之前的历史了,在明朝有位很有名气的皇帝,就是明英宗朱祁镇,虽然年号里面有英明二字,不过九岁即位的朱祁镇,却是个十足昏庸之主。

朱祁镇即位之后,随着仁宣朝重臣“三杨”的相继去世与引退,加之后宫宦官势力的急剧上升,朝廷的政治日趋腐败,著名的大太监王振就是正统朝宦官专政的代表人物,英宗对他言听计从,他也依仗皇帝的威严排除异己,树立朋党。

当时的元朝在漠北的势力已经一分为二,瓦剌与鞑靼。两个部落互相征伐,到了英宗朝,瓦剌强大了起来,并不断骚扰明朝的北边,瓦剌部当时的实权掌握在太师也先的手里,他经常派人以向朝廷进贡为名,骗取赏赐。

因为当时明朝对进贡国家的使者,无论贡品如何,总要有非常丰厚的赏赐,而且是按人头派发,也先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派出的使臣不断增加,最后竟加到3000多人。

王振对此忍无可忍,下令减少赏赐,也先以此为名对明朝发动战争,英宗当时年少气盛,想御驾亲征,王振也想耀武扬威,名留青史,于是极力撺掇英宗亲征,但是由于当时明庭的主力都在外地作战,一时难以调回,因此朝中大臣都劝阻英宗不要亲征。但最后还是没有改变英宗的态度,于是从京师附近临时拼凑了50万大军,在英宗的指挥下浩浩荡荡开始亲征。

由于连天大雨,加之粮饷接济不上,军队的士气非常低下,行到大同附近,看见被也先杀的尸横遍野明军尸体,英宗和王振都动摇了,于是决定撤军。但是王振的老家在蔚州,离大同非常近,于是他决定大军绕道蔚州撤退。王振的提议立即遭到群臣们的反对。认为这样会耽误撤退的时机,但是王振哪里听得进去,加上英宗也希望给王振衣锦还乡的机会,于是大军开始朝蔚州方向移动。

这时王振又心血来潮,怕大军经过会踩坏家乡的庄稼,自己就会背上骂名,于是建议按原路撤军,就这样宝贵的时间被耽误了。当大军行到怀来附近时,由于辎重还没有赶到,于是王振下令原地驻扎等待。

如果这时英宗能够进怀来城驻守,那么历史将被改写,不过历史就是历史,没有那么多的假设,就在怀来城外的土木堡,明军被也先军赶上,并包围。也先切断了明军的水源,明军被困死地。也先假意议和,趁明军不备,发动总攻。明军全军覆没,英宗被俘,王振被明将樊忠杀死,英国公张辅、兵部尚书邝野等大臣战死。这就是著名的土木之变。英宗也开始了他一年的北狩生活。

从那时起,明王朝就开始走向了没落。

庄睿最初知道这段历史,其实还是从梁羽生写的那本武侠小说《萍踪侠影录》里面得知的,当时就是以英宗被俘的历史事件为大背景的。

英宗被俘之后,北京的明朝众大臣为稳定人心,在于谦的领头下,立英宗之弟朱祁钰为帝,为明景帝,后英宗被瓦剌释放后,被景帝囚禁与北京八年,1457年,朱祁镇趁景帝病危发动“夺门之变”,再次即位,改元天顺。

而成化帝明宪宗朱见深,就是明英宗朱祁镇的大儿子,在朱祁镇复辟之后。他也被重新立为太子,18岁的朱见深继承了父亲的皇位,开始了他23年的统治,年号成化。

朱见深不像他父亲那样富有激情,喜欢冒险,他的性格安静、谨慎、宽和,信任大臣,都说大乱之后必有大治,终成化一朝,除了南方广西的瑶族叛乱、荆襄郧阳山区的流民以外,政局基本上比较平稳,所以,明朝人称成化太平盛世。

由于政局稳定,成化年间的工艺品制作也达到了顶峰,斗彩瓷器就是成化时期的杰作,是成化朝为丰富彩瓷品种而做出的一大贡献,成化斗彩是以青花作纹饰的轮廓线,或作局部图案再填彩色,经低温二次烧成。

庄睿知道,成化斗彩其彩色透明鲜亮,尤其红彩,鲜艳耀目,后仿者难及,黄彩变化多端,绿彩有深浅之分,紫色多如熟葡萄的黑紫或茄皮的浅紫,特殊的是姹紫,色如赤铁,表面干涩无光,上面这几点都可作为识别成化斗彩的特殊依据。

而宋欢手里的那个,如果庄睿自认没有看错的话,应该就是真品成化斗彩鸡缸杯了,这种物件流传到民间的极少,即使那杯子有所破损,其价格也是庄睿难以估量的。

“宋护士,我要是没看错的话,你那个鸡缸杯,应该就是成化斗彩鸡缸杯,这东西1999年在香港苏富比拍卖会上,是以2917万港元的天价成交的,你们这只虽然破损了一些,不过只卖三十万的价格,还是低了。”

庄睿在心中想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见解说了出来,这要是换一个人,庄睿说不定马上就掏出三十万把这鸡缸杯给买下来,不过自从庄睿上次无意中看到宋星君的胸部之后,对这位照顾了他十几天的女护士,心里着实有些愧疚,也就没想着占这个便宜。

“这个就是成化斗彩鸡缸杯啊?我知道这东西,价格是挺贵的,小庄子不错,没有乘人之危……”苗菲菲似乎听说过鸡缸杯的名头,闻言之后,立刻将目光投射到那包裹成团的报纸上了。

庄睿这番话说出去之后,宋星君和宋欢二人,却都呆住了,这姐弟两人没有想到这杯子会如此值钱,当然,庄睿说的是品相完好的成化斗彩鸡缸杯,至于这只价值几何,庄睿也是心中没底,不过想必要比三十万高出一些的。

“苗格格,您是怎么知道这成化斗彩鸡缸杯的?”

刚才苗菲菲也把这鸡缸杯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没见她认出来,现在居然说听说过,庄睿不由得有些奇怪,他现在也算是清楚了,苗菲菲整个就是一古玩小白。

“哦,我在北京听朋友说的,今年北京那边拍一个电视剧,就是以古玩为背景的,里面有几个道具,是我的朋友提供的,就有这只成化斗彩鸡缸杯,听他说价值三四千万呢,嘻嘻,当时还发生很多好玩的故事呢。”

庄睿闻言不由翻了个白眼,敢情这大小姐的古玩知识,都是从故事里听来的。

“菲菲姐,有什么故事啊?说给我们听听。”

宋星君这会和苗菲菲打的火热,在庄睿愣神这一会,居然就姐妹相称了,不过想想苗菲菲的性格,倒是可以理解。

“我朋友说,他这这几件古玩“友情出演”的风头,几乎盖过了“皇阿玛”张铁林、“警察局长”李诚儒和“田教授”李立群三位主演。

这几件古玩每次出场,都由专门的两位道具师傅护送,其他的工作人员也屏息凝神地自觉回避,那个道具师傅说,每次都得小心翼翼,轻拿轻放,他都快得心脏病了

关于“古玩性心脏病”,剧组里还流传着一件趣事,扮演古玩店老板的葛存壮,就曾经和这个珍贵的成化斗彩鸡缸杯,有一场“对手戏”,当时葛老爷子还不知道这个只有2寸高的小杯子是价值连城的真古董,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研究:“这个小杯子能值多少钱呀?”

曾真正玩过古玩的李诚儒一本正经地告诉他:“葛老师,这杯子的拍卖价是3000万元人民币。”葛老爷子当时手就一哆嗦,赶紧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据说这条戏过了之后,老爷子背地里连吃了好几颗速效救心丸。

嗯,这个电视剧好像还没有开始播放,估计要到六七月份吧,到时候你们就能看到了。”

苗菲菲的话让宋欢又把放在桌子边上的那两个物件,往桌子中间推了推,想必是怕自己不小心给碰到地上去了。

“庄大哥,那你看我们这个东西怎么办,卖是肯定要卖的,你能帮我们找个买家吗?”

宋欢虽然冲动了一点,不过脑袋瓜还是很聪明的,从庄睿和苗菲菲对这鸡缸杯的描述中,他知道庄睿没有欺骗自己的意思,于是就想拜托庄睿帮他们给卖出去。

第一百五十五章漏中捡漏

“先吃饭吧,让我想一想。这个成化斗彩鸡缸杯有些破损,能值多少钱我也摸不准,大家先吃东西……”

看到点的菜都上来了庄睿连忙招呼几个人吃饭,这苗菲菲外表看起来有些柔弱,居然也是个老饕,点的菜无一不是价格昂贵,用材精细的名菜,单说这长江春季的刀鱼,一条都价值不菲,更不用提鱼翅燕窝羹了,那都是按盅算钱的。

“宋欢,你也吃啊,正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没关系,我先出去打个电话。”

庄睿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宋欢,眼睛紧盯着桌上的菜肴,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下筷子,笑着招呼了他一句,站起身来走出了包厢,掏出手机拨通了德叔的电话。

“喂,小庄啊。这大周末的打我老头子电话有什么事呀,是不是想帮我来值班?”

德叔爽朗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典当行周末也是营业的,不过德叔看庄睿刚到中海,有意让他休息两天,正好今天也有个外地的老朋友来拜访自己,庄睿那套紫砂茶具刚好就派上了用场。

“德叔,我今天和朋友逛城隍庙,见到一件成化斗彩鸡缸杯,您老有没有兴……?”

“我没兴趣,小庄,这成化斗彩很少流落在民间的,你看到的物件,肯定是假的,别多废心思了,好好玩两天,后天来上班。”

德叔没等庄睿的话说完,就将其打断掉了,成化斗彩在故宫博物院都没有能留存几件,那是随便去城隍庙逛一圈就能碰见的?

“别,德叔,您先别挂电话,我给您说,这物件十有八九是真的,从胎釉、器形、纹饰、款式上看,都和真品一般无二,您老先看看再说嘛。”庄睿听到德叔有挂电话的意思。连忙将这个鸡缸杯夸奖了一番。

“你这臭小子才玩了几天瓷器,就给我老头子卖弄起来啦?我告诉你,成化鸡缸杯是后世仿的最多的,尤其是康熙、雍正、乾隆这三个朝代,很多仿品几乎都是可以以假乱真的,要是能被你看出来,那些作假的早就混不下去了。”

德叔在电话里笑骂了庄睿一句,只是他听到庄睿如此肯定,心里也有些犹豫,接着说道:“不过要是这几个朝代的官窑仿品,倒是也值点钱,那摊主卖多少钱啊?”

“德叔,那摊主是我的一个朋友,您可能也见过,就是我住院那会的宋护士,她家里遭了点难处,这才把祖传的物件拿出来卖的,绝对不是古玩市场那些跟屁虫儿下的套。”庄睿听到德叔松口了,连忙把这物件的来历说了出来,也把自己想帮宋护士一把的意思,给德叔说了一下。

“是这么一回事呀。这样吧,小庄,你一会带他们到公司来,我看看东西再说,要是真的话,那可就抢手了,不用怕卖不出去的。”

德叔在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会,还是决定先看看东西,他对庄睿的鉴定水平,就像是庄睿对伟哥的驾驶水平一般,实在是不怎么信得过。

“行,德叔,就这么说定了啊,我一会准到。”

庄睿挂上了手机,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他虽然对宋星君姐弟两个打了包票,但是以他的人脉,除非去找阳伟的老子,否则还真不知道去哪儿卖,现在德叔答应了给掌掌眼,那就绝对没有问题了,至于这杯子的真假,庄睿那是丝毫都不担心的。

回到包厢之后,宋星君姐弟有心思,吃的并不是很多,倒是苗菲菲没心没肺的将两只刀鱼吃的就剩下鱼刺了,庄睿坐下来吃了一碗米饭之后,略带歉意的对苗菲菲说道:“苗格格,今儿下午不能陪你去逛了。我要回典当行,把这物件拿给老师傅看看。”

庄睿说话时看到宋星君姐弟的脸色变了一下,连忙补充道:“你们姐弟都和我一起去,我这也是为了保险起见,这成化斗彩鸡缸杯只要是真的,我保证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听到庄睿的话后,宋星君点了点头,虽然她知道庄睿为人挺忠厚的,但这涉及到数十万金额的东西,如果贸然交给庄睿,别说弟弟不会答应,就是自己也不会放心的。

“我跟你们一起去,反正这几天休假也没事。”

苗菲菲也想跟着去凑凑热闹,这地摊上淘到个成化斗彩鸡缸杯,要是真的话,以后回北京了,在哥们姐们面前,那也是一谈资啊。

“那就一起去吧。”

看到几人都吃的差不多了,庄睿出去买了单,这一顿饭居然就吃掉了他五千多块钱,看来这五星级酒店,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进的起的。

……

“小庄,这位是成老板。专门玩鸡血石的,也是我的老朋友,你们多亲近亲近。”庄睿带着三人到了典当行之后,直接敲开了德叔的办公室,里面除了德叔之外,还有一个六十余岁的老者,见到庄睿进来,德叔给两人介绍了一番。

“我玩的这些上不了台面,老哥你就别笑话我了,倒是听说小庄经理今天遇到件宝贝,拿出来给我们开开眼吧。”

成老板刚才听德叔说。这年轻的小庄经理在城隍庙淘了件成化斗彩,别说德叔不信,就是随瓷器不甚了解的成老板,那也是不信的。

庄睿闻言从宋欢手里接过来两个物件,把外面的报纸打开之后,将那个成化斗彩鸡缸杯放在了茶几上,至于那个笔筒,庄睿又随手交还给宋欢,他用灵气查看过了,这笔筒虽然雕工不错,但是里面没有丝毫灵气,应该是个现代工艺品。

“呵呵,这品相可是不太好啊,是谁修补的?这不简直就是糟蹋玩意儿吗。”

德叔随手将庄睿放在茶几上的鸡缸杯拿了起来,把玩一圈之后,就看到了杯口破损了地方,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按理说不是全品相的名贵瓷器,只有修补的好,其价格也是居高不下的,但是这物件先不论真假,这修补的工艺,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德叔,这个先不说,您先看看这东西,究竟是不是成化斗彩的。”

庄睿的话让德叔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鸡缸杯上,脸上的神色也慢慢改变了,由先前的漫不经心变得凝重了起来,继而拿着鸡缸杯快步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将桌子上方一盏强光灯给打开了,又从抽屉了拿出一个放大镜,仔细的看了起来。

除了庄睿之外,另外几个人也都是秉住了呼吸,紧张的看着鉴定中的德叔,那位成老板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能让德叔有如此表现,即使这杯子不是成化斗彩。那也肯定是一件弥足珍贵的古玩了。

“好,好东西,唉,可惜,可惜了啊。”

过了足足十多分钟,德叔才把强光灯关掉,走回到他那张檀木茶几前,小心的将手里的杯子放到茶几上,眼中满是惋惜的神情。

“德叔,这是真是假,您给个准信啊。”庄睿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是真的成化斗彩,只是这品相,可惜了啊,这要是没有磕碰过的,就这么一个小杯子,现在拍出去,最少能值三千万。”德叔看着这鸡缸杯连连摇头,惋惜不已。

“德叔,那现在这杯子能卖多少?我这朋友可是急着用钱的。”庄睿知道宋星君姐弟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是以问了出来。

“现在这品相,啧啧,去拍卖的话,八十到一百万RMB,要是咱们圈内人收,五十万左右。”德叔咂巴了下嘴巴,似乎对自己说出的价格很不满意。

“能卖这么多?”

一旁的宋欢吃惊的长大了嘴,三千万他是从来没想过,能换得三十万,他就满足了。

“你们这是运气好,碰到了小庄,而且城隍庙那地方没出过几个好东西,老玩家去的都少了,不然这个鸡缸杯真被你们三十万卖掉的话,小家伙,有你后悔的时候。”

德叔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这要是让我碰到了,三十万也算是捡了个漏,对了,说个故事给你们听,就是关于这鸡缸杯的,那是解放前的事情了。

好像是1939年的事情,北京前门大街祥和成挂货铺的掌柜王殿臣,到山东黄县收购旧货。一天,他在一家院子里看到一位中年妇女梳头桌上有一个盛着皂角水的小杯子,色彩艳丽。他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请那妇女将杯子取出一看。

那杯子高11厘米,口径约5厘米,制作精细,是一件真正的成化斗彩。他便要买下来,那妇女见他真要,便开了个大口,要一块现大洋。那时候,买一亩地也只要30块现大洋,哪知王殿臣二话没说,就掏出一块铸有孙中山像的大洋给了她。

王殿臣回到北京,赶忙与伙计们一起估价,斗起胆子定个800块大洋,也就是比进价高800倍。

这东西摆上去没两天,就被鉴古斋的老板周杰臣看中了,马上就和王殿臣论起了价。

当时王殿臣披上大袖褂子,就像你们在电视上看到的那样,鉴古斋的周杰臣将手伸入王殿臣袖子里,王殿臣伸出一个八的手式,周杰臣问道:“十,百,千?”王答:“百”,周抽出手说:“我要了”。

此话一出,王殿臣一下子明白了,价开小了,被内行捡了漏,但已经赚了799元,也就心满意足了。

周杰臣回家后仔细欣赏那个小杯子,果然是上佳成化斗彩。造型轻灵秀美,胎质细腻纯洁,白釉莹润如脂,彩色柔和,画的是松鼠偷葡萄。果叶并茂,绘工精细,栩栩如生。如此宝物,只化了800元就到手,怎不高兴?

古玩行里的同行,都知道周杰臣得了一件好东西,但谁也不肯出高价买。最后周杰臣找到卢吴公司的吴启周,吴只出3500元,讨价还价后给加到4000元,周杰臣一倒手赚了3200元,当然高兴得没法说。哪知吴启周后来把杯倒到美国,获利逾万元,周杰臣才知道自己被别人捡去的漏更大。

所以像成化斗彩这样的珍品瓷器,只要是真的,那价格就没谱,就拿今天这个鸡缸杯而言,如果是品相完好的,小家伙你开价30万,那别人出300万或者900万买下来,还是等于捡了个大漏的。”

“德叔,那宋欢把这玩意儿拿到古玩店里去,那些人怎么只肯出价三五万呢,他们不会看不出这是成化斗彩吧?”庄睿问出了宋欢心里的疑问。

德叔看了庄睿一眼,满脸不屑的说道:“他们懂个屁,别说成化斗彩的真品成件,那些人就连成化斗彩的碎瓷片都没见过,充其量把玩过清三朝的仿品,估计他们就把这个当成了那时候的仿品,能给出三五万的价格来,已经是很不错了,就这品相,即使是清朝的官窑仿品,撑破天也就值个十来万的。”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成化斗彩的仿品已经出名到以假乱真了,这真物件摆在那些人面前,却是没有人认识了。

“德叔,您看这鸡缸杯怎么处理才好?”

庄睿看得出宋星君姐弟俩焦躁的神色,也明白这两人的心思,都是想早点将这杯子换成现金,用于救治父亲。

“两个办法,第一就是直接拿去拍卖,以我和拍卖行的关系,估计能安排在一周以内开拍,价格嘛,就是我刚才所言的,八十到一百二十万RMB之间,扣去拍卖行的前期宣传和百分之十五的佣金,你们拿到手上的,应该在七十至一百万左右。

第二个办法嘛,耗费的时间就要长一点,老头子我对修补瓷器还有点心得,可以把这杯子重新修补一下,到时候拍卖的价格估计能提高到二百万左右,不过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行,这修补瓷器可是个精细活。

这两个办法,你们任选一个吧,我建议还是等上个几天,修补完了之后再拿去拍卖,我这可都是看在小庄的面子啊,你们好好考虑下。”

德叔的话让宋星君姐弟两个有些犹豫,站起身走到门口处商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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