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往事》「小城旧事二」

恢弘志士之气，不易妄自菲薄。韶成从不为工作发愁，是因为专业能力出众，且有不俗的文字功底。同学们都为工作疲于奔波的时候，韶成只在毕业前参加一次公务员考试，就一举上岸，在当年6月份入职了Z市的司法机关。

或许有人会问，为什么我这么了解韶成的事？没错，我与韶成同时进入单位，此后租住在同一套房内数年，所有的事都由我亲眼目睹或亲身经历，所有我才有资格继续讲述之后的故事。

年轻人在机关工作两点最重要，一是肯听话，二是愿意做事。韶成少年老成、思虑周全，又是谦逊有礼的性格，被分配在单位中枢部门-办公室，不出几个月，就收获了领导同事的认可。

而此时韶成和灵惜虽分隔两地，仍保持每周见面，但两人关系仿佛倒转，灵惜每日电话查岗十几次，而韶成有了工资，忙着交友游乐，只是随意应付，颇感无奈。

我们单位职员甚多，除去在编人员100多人，还有近200人的临时人员，包括司机、书记员、协警，都是大中专毕业托关系进来的年轻人，其中不乏貌美的小姑娘。韶成处在综合办公室，执掌单位印章，跟这些人很快熟悉起来，下班闲暇之余，韶成常常组局吃饭唱歌，逐渐发展为几人小团体，自然是有男有女。

Z市是资源城市，经济实力在周边小城中首屈一指，社会风气普遍开放。而司法机关权力很大，酒风也极盛。我们身处其中，时常跟着领导接受宴请，个个练就不俗酒量，就是小团体聚会时也常喝到后半夜，年轻男女经常混迹在一起，故事就难免产生。

那是10月底的一天，我们六个人在KTV喝到夜里一点，出来时候下起了大雨，我们顺路的四人乘一辆车，韶成和我，还有单位两个书记员周双、范雪。韶成看夜深雨急，随口提议两个姑娘到我们那去打牌，没想到这两位欣然应允。

到了屋里，韶成倒了茶水，我拿出牌，周双和范雪却要去洗脸。洗完脸两人以困为由，要求给她俩找个房间休息。我们住的房子只有两个卧室，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韶成的“胆大心细脸皮厚”，他说道，“那我就安排了，范雪睡我这，周双睡他那”。两姑娘自然不愿，韶成又指着我说，“没办法，他打呼噜，我睡不着”。

这时我才明白韶成的用意，我是单身倒没什么，韶成和两个姑娘都是有对象的人，这放得也太开了。不过我总得配合韶成的戏，便跟着说了一句，“我不能跟男的一块睡，感觉浑身难受”。韶成向我使了个赞许的眼神，拉着范雪到了他的房间，关上了门。

我并不认为韶成敢勉强范雪做出不可描述之事，我们在司法单位工作，怎敢知法犯法？但我还是感到尴尬至极，只好起身回屋，周双也没说话，跟着我进来，我俩和衣而睡，只是在半夜隐约听到客厅有打电话的声音。

次日早上，两女早早离开，韶成把我叫到他屋里，问道，“怎么样？”。我说，“什么？”韶成指了指垃圾桶，我赫然发现，里面有两个用过的安全计生用品。

原来韶成和范雪睡下之后，本无他事，已然睡着的时候，灵惜打来了电话，非要韶成陪她聊天，韶成到客厅耐着性子陪聊了一个小时，灵惜还嫌不够，缠着不让挂电话，韶成就跟她吵了起来，最后带着一肚子气回来，再也睡不着。

韶成躺在床上，心绪紊乱，听着范雪浅浅的呼吸声，想到自己当初怎么就没遇到这么温柔听话、身材又好的姑娘，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哪只范雪根本没睡着，问道，“和你女朋友吵架了吗？”

韶成未置可否，问道，“你男朋友对你好吗？”范雪也并无回应，只是转过身来，和韶成形成了面对面的姿势，抱住了他。

韶成抬起了头，在一片黑暗中看到范雪清亮的眼睛，竟想起了那句“水是眼波横”，不由得痴了。范雪依偎在他怀里，韶成感到胸口有一团火，颤抖着用手指拂过范雪的脸颊，犹如沐过初春的雨、素夏的风，再难以自持，低头吻了上去。范雪并不抗拒，困酣娇眼，欲开还闭，伴随着嘤嘤喘息，紧紧抱着韶成，终于香舌满津。

有位情感大师说过，幽暗的空间最容易发生情爱之事。到了这一步，所有的肢体行为都显得行云流水，女孩儿本能的矜持反应却被打上动情的标签。

韶成逐渐地试探着，心想如果范雪明确表示不同意，自己也不能勉强。韶成一双手轻轻放在范雪的后背，轻轻滑过再浅浅的按压，范雪微微颤抖着，把韶成抱得更紧了。韶成就像大海航行的舵手，向着前进的方向，不断地冲击海波巨浪，终于探到了范雪胸前的两只明月。两人身上都出了汗，韶成颤抖的手仿佛触到了高耸的云海，前面却覆盖了一片山林，不得已而入。范雪好似再经受不了这样的紧张，自己一只手拂到背后，解开了阻挡韶成的最后一个纽扣，也解开了自己的天性，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早上醒来，我看到范雪身形疲顿，脸颊却泛起一丝红晕，后来想到，或许是余温尚存、羞涩难禁。

韶成还给我讲了很多细节，可我不甚记得，只知道他俩分别时很坦然，若无其事地各去上班。

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诗人们把情之一字看得通透，我们俗人却并不自知。

韶成的这一夜就是改变我三观的起源，也是他成为“渣男”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