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采花大盗「采花大盗我是个丑女」

来源:八戒影院人气:951更新:2022-09-03 14:03:55

夜里,我被有名的采花大盗掳走了。

京城翻了天,悬金万两。

而此时的我摘了面纱,躺在塌上,翘着二郎腿,饮了杯小酒。

「人家就是你的人了。」

采花大盗歪头一吐,「妈的,太丑了。」

1

我是个丑女。

丑到什么地步,府里的二狗看我都绕路走。

但这事仅限少数人知晓,府外人提及丞相府嫡女,都是一等一的京城美人。

曾来提亲的豪门贵子踏破门槛,但有过一两次的「揭面」,瞧之变色。

我爹深受打击。

再不愿接受来提亲的人。

消息封锁的紧实,京城未能流露出半分。

事后我仔细想了想,我爹这悬金,可能是给采花大盗的。

他很欣赏。

2

采花大盗虽然风流了点,但这模样,却比京城公子哥都要俊俏几分。

一双桃花眼,风情万种。

只是看我的目光带了一丝嫌弃,他再三确认没掳错人后,起身就收拾。

我大惊失色,「夫君,这是做什么?」

采花大盗面不改色,「送你回府。」

3

荒唐!

哪有被掳走不到一日就归府的美人。

还是堂堂京城第一美人。

我扯着他的袖子,不甘问道,「夫君,我真就这般丑陋吗?」

采花大盗不动声色抽回衣袖,脱了丢在一旁,抬眼反问,「丑不丑,你心里没点数?」

4

他是下定决心送我归府,没有转换余地。

收拾完就站在塌沿,居高临下望我。

居然碰都不想碰一下。

我略微郁闷,瘫在床榻上当死鱼。

「起身,走了。」

我翻了个面,持续装死。

僵持片刻,采花大盗没了耐心。

我偷瞄了一眼,正巧对上他的目光,杀意腾腾。

看来他也是遇上事业的重大创伤了,采花采花,历经千辛万苦,采了坨牛粪。

见我不动,他开始磨刀。

哼哧哼哧的,生气的模样还有些讨人喜欢。

但很快我笑不出来了,他对这烛光欣赏了番刀刃,抬眼看我。

这刀是为我磨的。

我惊恐,「夫君!这是做什么!」

5

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下了塌。

他收了刀。

我跟在他身后不甘不愿准备回府,走了两步,他忽的顿住脚步,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事,转身看过来。

「面纱戴上。」

「……」

我真的气愤了!

6

看得出来,采花大盗对我十分的嫌弃。

甚至不愿同我并行,始终保持三尺距离,我疾步赶上,他又极快甩开。

逼得急了,还用轻功飞出一段。

黑夜漫漫,这路像走不完,我动着酸涩的脚腕,终于走不动了。

默不作声站在原地,仰头望了望天。

身后没了动静,采花大盗十分敏锐,转身看来。

我对上他的目光,张开手臂,有气无力道,「不然你抱我吧。」

采花大盗脚下一踉跄,难以置信的缩了缩瞳孔。

「……」

显然这让采花大盗十分抗拒,但我是真走不动了,四下风声起,两人僵持不下。

我试探着问道,「不然,改日再回?」

折腾一夜,困意升起,但采花大盗不乐意,秉持着十分良好的功德心,他是下定主意要将我送回府内。

半响,他开口道,「丞相嫡女,应有保身信物之类吧?」

我愣了一秒,懂了。

这家伙想让我放出信号,引府内人来接。

办法是不错,但是我没有。

他大为吃惊,「怎会没有?」

我诚实摊手略微羞涩,「老爹从未设想此事,来丞相府掳人,夫君,你是第一个。」

首先,能闯进丞相府内全身而退之人,世间屈指可数。

再退一步,便是采花大盗能入府,看到我睡颜那一刻,贼心也能含泪吞下去。

好巧不巧,这家伙来掳人时,我正巧没卸面纱。

哪有这般巧的事,这不是上天安排的姻缘是什么?

采花大盗一锤手,神色沉了。

7

夜里四下风声起,我抬头再次望了望天,不死心靠过去,张开双臂,「夫君,雨快下了。」

采花大盗撇了一眼,星空万里,显然是不信的。

他抱臂靠树,淡淡道,「累了,歇上一歇,今日你是务必要归府的。」

江湖赫赫有名的采花大盗做到这份上,也是令人叹为观止。

而我大概是史上第一位被采花大盗强制送回府人了,一时间心情微微复杂。

稍愣片刻,没等赶路,滴答滴答雨声便响起。

我早有准备,将提前折好的叶子挡在头顶,叶子宽大,用来遮雨再合适不过。

采花大盗神色怪异盯着这突然起来的雨,我顺手折了只给他。

「一会还有暴雨的。」

一盏茶后,破庙外下起了瓢泼大雨。

采花大盗立在门口,垂眼盯着门外被雨水捶打作响的叶子,沉默了。

8

天公作美,回不去了。

我窃喜,盯着大盗融在夜里的侧脸,微微咽了咽口水。

不是我色心起,而是这大盗实在俊美。

哪有生成这模样的大盗啊。

大盗感受到我的目光,歪头瞧来,电闪雷鸣瞬间,一张面容看得彻底。

我默不作声往他方向靠了靠,采花大盗如临大敌,「站住!」

「雷鸣,心怕。」

大盗一张俊脸千变万化,从嗓子挤出一句安慰,「不准怕。」

「夫君!」

「住嘴!」

9

雨停天色也亮了,采花大盗最终将我带了回去。

这次换了一处居所,是座宅子。

大盗的老巢倒是不少,意外清雅别致。

走廊尽头,他推开门,正经道,「日落后送你归府。」

这是一个采花大盗应当说出的吗?

我甚为震惊。

大盗放完话,人消失在府内。

我在宅内四处溜达,传闻中的采花大盗掳走不少美人儿。

极有可能藏在宅子中。

可我寻了一圈,却是连人影都未看到,内心渐渐起了疑心。

传闻中的采花大盗,五大三粗,一身膘肉,胡子拉碴。

掳走不少美人儿尽数糟蹋。

这位不能说一模一样,简直毫不相干。

莫非江湖中,有两位采花大盗?

10

寻了一圈没见到人影,这宅子干干净净,无人居住的模样。

大盗性格似乎还很孤冷。

走廊尽头挂着只灯笼,随风摇摆着。

挂灯笼常见,但这只灯笼,是只白灯笼。

凑的近了,才发现,这只灯笼原本并非白色,而是经过常年的风吹雨打,退色了。

我细细端详这只灯笼,甚至还能看到笼身本身的艳色。

这家伙,挂只旧灯笼做什么。

11

记忆中,也有只灯笼的出现,但是太久远,已经记不太清晰了。

我收回目光,本想打算直接回屋,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茫然了一瞬,下意识往假山后趴。

采花大盗从门口走进来,随即关上门,速度之快,让人觉得身后有什么让他不大顺心的东西。

果不其然,是有的。

那门被推了两推, 没推开,下一秒,一抹身影自墙上显露出来。

这人一身黑衣,神采飞扬,站在墙头上,轻快道,「阿糊,干嘛躲我。」

阿糊?

采花大盗的名字?

「躲你?」采花大盗睨他,「这是我府邸。」

「生分了。」

那人摇头晃脑,脚尖一点从墙上飞跃而下。

看样子,和大盗的关系不错。

我小心翼翼趴在假山后,有些纳闷。

没听闻采花大盗有什么好兄弟啊。

那人模样和采花大盗截然不同,年纪看上去要年幼几年,五官俊朗。

他闲话般道,「听闻了吗,丞相府嫡女被人掳走了。」

「能再这种丞相府防卫中带走人,实在叫人佩服。」

他说着,目光瞥向角落绽开的几朵花,略觉惊奇,走过去瞅了两眼,继续道,「而且我听闻,这掳走人的,还是传闻中的采花大盗。」

嗯?

我抓着山沿,屏住呼吸,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夸人是这样夸的吗?

他们是不熟吗?

微微侧了侧头,我瞥见大盗一脸云淡风轻,把玩着手里的短刀。

说完那人抬手折了枝花,没等放在鼻尖闻一闻,大盗手里的短刀甩手刺了过去。

他回过神,大惊失色,忙着将花又放回花枝上。

摘下来的花自然是接不回去的,只能歪歪扭扭别在上面。

但他不觉得,甚至颇为满意拍了拍花瓣,继续道,「但同时还有一则传闻,这采花大盗,在前几日……」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目光变得意味深长,「已经被人砍了。」

被人……砍了?

采花大盗被人砍了?

那掳走我的是谁?

我瞠了瞠目,更劲爆的消息传来。

「阿糊,是你做的吧?」

大盗手指动作停了一瞬,随意点了点头,「恰好碰到,切磋了下。」

真正的采花大盗被他砍了。

这下我是真的没忍住,一个猛噎,暴露在视野之中。

两人转头,六目相对,气氛诡异安静一秒。

我看到阿糊的眉头微不可查颤了一瞬。

这人围了过来,左右打量半响后,啧啧称奇,「这极品轻纱薄料料,这铃铛玉坠坠,非富即贵啊。」

他转头瞥向大盗,「这人你哪来的。」

大盗不理会他。

这人却是敏锐的很,眯了眯眼,笑了。

他伸出手来,朝我热情道,「寻风。」

「落小姐,久仰久仰。」

12

这家伙,同样敏锐的可怕。

消息太多难以消化,我僵在原地,隐隐之中总觉得这名字极为耳熟。

却是如何都记不起。

正沉思着,却猛地被把扯了过去。

他将我严严实实挡在身后, 挡住了寻风伸过来的手臂。

寻风再伸手,毫无疑问就是一顿打。

寻分不大乐意,摇晃着身子,「阿糊,招呼没打呢,哎哎哎……别动手嘛。」

寻风被骂骂咧咧打出了府。

四周安静下来,我盯着眼前这个背影,苦思冥想许久,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涌了上来。

阿糊,寻风。

我恍然大悟,震惊抬眼,有些难以置信。

颤声试探开口,「……花糊?」

这些名字曾听老爹提起过,不止一次。

这家伙哪里是什么采花大盗,是江湖中赫赫有名,比大盗更为头疼的存在。

杀手花糊。

花糊慢悠悠收回短刀,抬眼有些意外,但这些情绪也仅仅存在一瞬。

他挑眉道,「现在才觉得怕,有些晚吧?」

我盯着他这张俊脸,微微咽了咽口水,「不……更喜欢了。」

「……」

花糊眉头一跳,语气不容置喙,「今晚必须归府。」

我大惊,「夫君!」

花糊黑脸,「立刻归府!」

13

「哈哈哈哈哈?夫君?」

墙头一阵爆笑,不知蹲了多久的寻风突然站了起来,我被吓了一跳。

惊魂未定抬头看去,他一脸春风得意站在墙头,拍掌道,「阿糊,好事啊。」

花糊抬眼看去,已经在摸腰间短刀了。

这家伙一言不合就砍人。

寻风沉浸在那声「夫君」当中,喜气洋洋,「我去通知老大!」

他声音带着掩盖不住的幸灾乐祸,「办喜事咯。」

花糊二话不说,丢出数只短刀,想要拦他的路。

寻风武功或许不如花糊,但轻功一流,三两下躲开,大笑离去。

「糊糊,等我好消息!」

花糊脸色以肉眼可见沉了下来,他长呼出一口气,看向我的目光变得十分危险。

我缩了缩脖子,这眼神,有种杀人灭口的味道。

江湖闻风丧胆的花糊,也不是没有天敌。

寻风口中的老大,似乎对他很有压制性啊。

他看我半响,缓缓道,「立刻归府。」

「你没意见吧?」

14

我哪敢有意见,只能偷偷望天。

正值晌午,日光毒辣。

花糊眯了眼,敏锐道,「怎么,又有暴雨?」

暴雨……也不是不行。

但是,不太好吧。

「稍等!」

我急冲冲推开门,确定花糊没跟上后,掏出小手扎,一页页细看。

无疑都是一些板正约束之话,但在最后一页,有着一行极丑的小字。

「若为心中心怡男子,以上可作废,小梨花放手一试,娘兜着。」

我摸着这行小字,一下有了底气。

来一场短暂暴雨等寻风归来,应该没问题吧?

15

暴雨说来就来,雨滴砸落在地,劈啪作响。

我装模作样转过头,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花糊的眼。

花糊盯着这暴雨半响,终于耐不住,咬牙出声。

「你有没有觉得,这暴雨,十分蹊跷?」

「……还好。」我含糊道,「夏日暴雨多无常,也能理解。」

「是吗?」

花糊抬手指着不远处,平静道,「无常成这样?」

我顺眼看去,大惊失色。

宅院内倾盆大雨,而院外烈日炎炎,莫说雨滴,空气都极为干燥。

花糊盯人盯得紧,「解释解释?」

「……」

许久没控雨了,出篓子了。

我这下更不敢看花糊的眼。

花糊转头缓缓道,「昨夜便想问了,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16

我没什么身份。

有身份的是娘,控雨之术也是娘教的。

但我平日都呆在府内,极少控雨,偶尔一出手,还出了这么大纰漏。

若是被娘看到要被追着打一夜。

说起来,娘已经离府许久了。

幼时,娘曾告诉我,她便是用这控雨之术,将爹追到手的。

但她手法高明,不像我,一出手就被逮住了。

眼下氛围极为僵硬,我和花糊四目相对半响,结巴道,「不然,我重来一次?」

花糊:「……」

17

雨势减小,缓了片刻,彻底晴天了,寻风也来了。

他一贯翻墙而进,脚尖一点,潇洒落地。

下一秒,响起一道惨叫,「怎么这么多水?!」

我心虚的别过头。

同寻风一起来的,还有一位男子,白衣温润,他眉眼弯弯,朝花糊笑道。

「阿糊,办了好事啊。」

花糊面色一僵,「什么好事?」

他哈哈一笑,「回去你便知晓了。」

花糊狐疑看他,直觉告诉我,这对于花糊可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对我来说,可能是。

18

路途中,我得了消息。

丞相府放出黄金万两,足足翻了一倍。

但不是悬金,而是赏金。

采花大盗已死的消息传了出,风势突变为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杀手花糊,见义勇为,将我从大盗手中救下。

花糊变成我的救命恩人。

能做出这事的只有老爹了,我想,老爹大概派人偷查了花糊的画像。

踏破铁鞋无觅处。

我摸着下巴,偷睨了眼花糊那黑到可以滴水的脸。

花糊否认,「诽谤,这是诽谤。」

大殿内杀手云集,我好像误闯进了什么杀手组织。

花糊被众人目光看的发毛,「我花糊敢作敢当,人是我掳来的,我认罚。」

「好了。」一位老者从人群中缓缓走出,他许是组织内极具威严的,一开口,殿内便静了下来。

老者拍了拍花糊的肩,神情欣慰,「谦虚是好事,阿糊长大了。」

花糊难以置信,「真是我掳来的。」

老者不接他这话茬,转而问道,「听寻风那孩子说,你与丞相府嫡女关系寻常,可有此事啊?」

虽是疑问,但却完全没有让花糊接话的机会,他继续道,「难怪会出手相助,不过阿糊也该考虑考虑了,打打杀杀总少些风月。」

老者缓缓将目光移向我,眯眼点头,满意道,「落小姐出落大方,是阿糊高攀了。」

我受宠若惊,没等开口,便被殿外寻风大嗓门打断了。

他喜上眉梢,摇臂呐喊,「阿糊,落小姐嫁妆到啦!」

花糊缓缓转过头:「?」

我脚下一个趔趄,老爹这速度,会不会太快了点。

19

众人一窝蜂出门摸赏金了。

殿内静下来,徒留花糊僵在原地,怀疑人生。

唯一没被赏金引走的,是那时同寻风一起的白衣男子。

他上前,宽慰般拍了拍花糊的肩。

「傻阿糊,你还没听明白呢?」

「组织目前,非常需要这份赏金啊。」

「……」花糊沉默半响,手指在短刀上轻轻摸了两摸,「谁提议的。」

白衣轻飘飘道,「老大。」

「……」

花糊转身就走,白衣淡淡道,「老大不在。」

「不过,他有事托我嘱咐你。」

花糊脚步一顿,没等开口,白衣忽然将我往花糊身侧轻轻一推。

他笑的温和。

「落小姐,要麻烦你照顾了。」

20

花糊闲来无事,找采花大盗切磋时,偶然听到了有关丞相府嫡女第一美人儿的传言。

这引起了花糊的强烈好奇,花糊连夜奔去丞相府想一睹究竟美人儿真容。

这一好奇,直接栽里面了。

人掳出来,送不走了,还栽手里了。

花糊萎了。

他手指转着短刀,「丞相大人送来的,不是嫁妆,对吗?」

我歪头看去,竟能从花糊那双平日桀骜的黑眸中捕捉到一丝脆弱的期待。

他大概很期待我说出「只是赏金」的话。

但,死道友不死贫道。

我衷心提议道,「夫君,含泪从了吧。」

花糊:「……」

21

组织收了赏金,欢欢喜喜将我留下。

这里甚至比丞相府还要安全几分。

阿爹也颇为放心,寄来书信,示意慰问。

寻风看热闹不嫌事大,开始找算命先生算八字,大婚吉日。

被花糊追着打了一夜。

他坐在阶上,叹了口悠长的气。

我抱着洗净的果子,挨着他坐了下来,「吃吗?」

花糊撇了眼我手中的果子,手指往腰间一摸,摸出一把短刀,精准扎在我圆润的果子上。

果子瞬间一分两裂。

我吓得手一抖。

花糊睨着我,慢条斯理道,「你这果子,不耐抗啊。」

哪个果子扛的住短刀。

我捧着果子,悲愤道,「不吃算了。」

「等等。」

我刚起身便被花糊一把扯了过去,他手指点在短刀上,嗓音轻润润的。

「落梨花,商量个事怎么样。」

我狐疑看他。

「我将你带出府,是我不对,但原本盯上你的,是江湖中的恶贼,我帮你清了这隐患,」花糊顿了顿,「扯平成吗?」

「你别再跟我,我将你安全送回府,如何?」

他似乎生怕我不同意,附加道,「我可以帮你杀一人,任何人都可以。」

我嗫喏道,「天皇老子也行吗?」

花糊咬牙,「你觉得呢?」

我摇了摇头,诚恳道,「娘说了,要知恩报恩。」

「……」花糊深吸了口气,「没让你恩将仇报!」

怎么说话呢!

22

花糊不接受我的报恩,我颇为忧郁,仰望星空时,被寻风兴致昂扬的声音打断了。

他热烈道,「落小姐,我帮你算好了良辰吉日。」

「就定在下月十五如何?」

我歪头看去,寻风手上捏着一张红纸,朝我笑眯眯招了招手。

「你不怕挨揍吗?」

寻风不以为然,「我跑的快,怎么样这吉日,不错吧。」

「不错。」我颇为满意,拍了拍他的肩,「大婚之日,重重赏你。」

寻风义不容辞,「应当的。」

23

我将这良辰吉日捧给花糊看,花糊练短刀的手一抖,短刀飞向一旁正在吃瓜的寻风。

寻风惨叫着跳开了。

花糊垂眼盯着我手上的红纸,盯了半响接了过来,挑眉道,「下月十五?」

「可以吗?」

花糊掀起眼皮,凉凉的笑,「你觉得可以吗?」

寻风兴高采烈招呼,「我觉得完全可以,老大觉得也是!」

花糊皱眉,「老大回来了?」

寻风笑眯眯道,「我跟老大书信联系了,放心吧。」

花糊疑惑,「老大为何没回我的书信?」

「回了回了。」寻风从怀里逃出一封信来丢给花糊。

花糊拆开看了两眼,一字一句道,「安心、准备、大婚?老大说的?」

「我说的,」寻风摸着下巴,「不过我估摸着老大也会是这个意思。」

「……」

花糊睨了寻风一眼,不动声色摸向腰间。

这个熟悉的动作,我下意识后退一步。

下一秒花糊的短刀便飞了出去。

寻风惨叫,「阿糊,你没有心!」

24

花糊夜间敲响了门,他斜倚在门口, 「落梨花,你当真准备嫁与我?」

我睡眼惺忪,脑袋昏涨涨点了点头。

「你可想好你要嫁的是何人?」

我茫然,「花糊啊。」

花糊睨我,「丞相大人肯将嫡女嫁与我这江湖杀手? 你们所图为何?」

我认真端详他半响,如实道,「脸吧。」

「……」

「你生的好看。」

「……」

25

花糊被我气走了。

他说在对牛弹琴。

我昏昏沉沉,关门又倒头大睡到清晨。

去找花糊时才发觉花糊真被我气跑了。

我仔细回想昨晚的话,没觉得哪里有问题。

寻风听完我的话,摸着下巴嘿嘿笑道,「没问题啊,一点问题都没。」

「脸嘛,阿糊这张脸在江湖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寻风说到这一愣,目光幽幽看向我。

「话说落小姐,相处这么久,还不曾见过真面目。」

想起花糊的反应,我默不作声系紧了面纱。

「可能不是很方便。」

寻风挑了挑眉,「是我没眼福了,不过阿糊大概率是出任务了。」

「你可以等上一等。」

「好。」

寻风压低声音,「老大说了,感情慢慢培养的。」

我郑重点头,「你们老大真好,有空带我见一面。」

寻风点头,「没问题,小心不要被打死就行。」

??

26

我坐在台阶上,抱着一盘葡萄,边吃边等花糊。

满满一盘葡桃吃完,籽吐了一地,都没等到花糊。

我撑着下巴犯困,小鸡啄米几次,终于一头往地上栽下去。

我瞬间清醒,落地的瞬间,忽然衣领一紧,被人死死拽住了。

我一抬头,撞上花糊那张淡漠的脸,他垂着眼,眼尾还带着一股戾气,挑眉道,「落梨花?」

我揉了揉眼,「夫君!你怎么才回啊。」

花糊松手,冷嗤一声,「谁让你等了。」

「我啊。」我抱着盘子跟上去,「我自己要等的。」

刚靠近花糊,忽然一股甜腥味扑面而来,我直皱眉,「什么味道。」

花糊顿住脚步,他饶有兴趣看我,「杀手花糊,你觉得会是什么味道?」

杀手……

除了杀人还能干嘛。

我后背生出一股凉意,总因为花糊样貌忽略他是个杀手的事实。

这家伙杀人不眨眼。

花糊像是察觉了什么,揶揄道,「夫君做什么都忘了?」

他将夫君二字咬的清晰。

我愣了半响,「你经常杀人吗?」

「嗯。」花糊漫不经心点了点头,「经常。」

我目不转睛盯他,「那会有危险吗?」

花糊侧头看我,「怎么,你害怕?」

「怕。」

「我怕会守寡。」

「……」

27

花糊又生气了。

他让我不会说话以后别说了。

娘说遇到心仪男子就大胆追求,但没说会这么艰难。

寻风寻过来时,我正因为几日不见花糊幽幽叹气。

他宽慰道,「花糊近日任务繁重,我带你寻看一眼,去不去。」

我来了兴致,「去。」

28

寻风当真带我去寻了花糊。

但我没料到,会是正在杀人的花糊。

与平日摸短刀的花糊不同,此时花糊手持长剑,剑锋狠戾,游刃有余穿梭在数位敌人中间。

还算的上云淡风轻。

寻风带我躲在一旁,眼睁睁看他眨眼间处理掉了一批人。

借着月光,周围横七竖八躺着数道残缺不全的尸首。

花糊立在中间,慢条斯理擦了血迹,表情有些不耐。

寻风得意扬扬,「如何,阿糊的江湖名称可不是空穴来风。」

「这家伙,出手真的很……欸你抖什么?」

我双腿打颤,勉强站住,颤声道,「许是……有些怕。」

「这有什么怕……」

寻风话说到一般猛然顿住,神色逐渐变得惊恐。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不知何时出现,悄无声息站在身后的花糊。

他一身杀气未退,眸光泛寒,盯得人毛骨悚然。

我腿一软,彻底站不住了,直愣愣往下倒。

花糊伸手一抓,将我稳稳扶住。

他的手掌温热,透过衣裳传进皮肤里,我一激灵。

寻风回过神,嚷嚷道,「阿糊你吓死人了!」

花糊盯着寻风,面色不悦,「来这做什么?」

寻风理所应当,「落小姐想见你,我就带来了。」

花糊冷笑,「有没有脑子,你带她看杀人?」

寻风脸色一白,像是忽然反应过来,「靠。」

我双眼一闭,晕过去了。

29

再次醒来满满堂堂一屋人,都眼巴巴望我。

瞥见我醒了,都松了口气。

众人七口八舌,一人一句「落小姐可还好」,听得我都有些难为情。

这跟我想象中的冷酷杀手不一样啊,大家怎么如此热情。

众杀手们纷纷笑道,「老大吩咐,落小姐可不能有差池。」

原来如此。

我热泪盈眶,「咱们老大好温柔。」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话说完感觉众人脸上的笑僵硬了下,寒暄几句嗖嗖离开了。

我靠在榻沿,缓缓出了口气,余光一撇,撇到个还未走的人影。

花糊靠在门沿,静静盯着我看了片刻,嗤笑道,「落梨花,你是第一个说老大温柔的人。」

啊?

我不明所以挠了挠头。

「老大平生最厌娇弱之人,」花糊从上打量到下,笃定道,「落小姐这样的,最不喜了。」

我:「……」

好凶猛的老大。

花糊慢悠悠走进殿内,给我倒了杯凉茶,「落小姐现在应该明白了吧,我们不是同一层面的人。」

我口干舌燥的厉害,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猛然觉得不对劲。

面纱!

我的面纱呢!

我惊恐的茶水都撒了出来,虽说不是很在意这副面容,但冷不丁被一群人瞧见,还是生出一股惊悚感。

花糊忽的笑出声,当然,是冷笑。

他垂眼看我,「干嘛这副模样。」

我斟酌着,「大家……不会都吐了吧。」

房间诡异安静数秒,花糊哼道,「没人敢。」

……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30

去找寻风时,在三丈开外被他冷声呵斥住了。

我站在原地眯眼看他脸上青紫,疑惑道,「风兄这脸……」

「离……离我远点。」寻风一开口扯动伤口,呲牙咧嘴,「不许靠近啊。」

我小心翼翼问道,「夫君揍得?」

寻风冷笑,「疯狗咬的。」

「他说我没脑子带你看杀人,我怎么知道啊!」

看他意犹未尽,我试探道,「还有?」

寻风摸着脸上的伤,目光幽怨看我。

「我不过说了落小姐生的踏实,被阿糊追着打一条街。」

「踏实…… 」

从未想过,这个会来形容样貌。

看着寻风的伤,我忽然记起花糊那时的话。

「没人敢。」

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转身去寻了花糊,一股脑扑过去,热泪盈眶。

花糊一指定在我脑门,不许我靠近,淡淡道,「落梨花,别发疯。」

「夫君,我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唯有……」

花糊及时打断, 「……不太需要。」

「只是多个理由揍他而已。」

31

本以为此事过后,与花糊感情会更近一步。

但显然不是。

花糊左思右想,深夜再次敲响我的窗。

我困极了,刚翻了个身,便被花糊扯了起来。

他压低嗓音,「落梨花,回府了。」

我迷迷糊糊睁眼,对上花糊放大的俊脸,一个激灵清醒了。

「你……赏金都收了,怎可反悔。」

花糊哼道,「我一个杀手,讲什么道德?」

耍赖啊。

32

花糊这次恐生变数,直接扛起来便走。

我倒垂着头,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扯着花糊哼道,「夫君……要吐了……」

花糊脚步未停,颠了两颠,「乖乖回府,江湖险恶,我杀人不眨眼的。」

「真要吐……呕……」

「……」

瞬间,空气都凝固住了。

花糊猛地顿步,身形僵了数秒。

我不敢去看,胡乱抹了抹嘴,结巴道,「都说……要吐了。」

花糊静静盯着我,眸光渐沉,忍了再忍,最终没忍住。

他努力扯出一抹微笑,「容我冒昧问一句,丞相大人,府中多少子女。」

这话什么意思啊。

我看着他摸短刀的手势,逐渐后退,「冷静,落丞相膝下,唯我一人。」

「杀了,就没了。」

那短刀出鞘,花糊唇角笑意泛寒,「那只能——道声抱歉了。」

话音刚落,那短刀划破夜空,直逼而来。

我睁大双眼,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花糊这家伙,真准备要要我的命。

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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