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劫起感动「执念缘生劫起之因观青蛇II劫起感」

2019年，出差贵阳途中观影了《白蛇-缘起》，在当时的心境下确实有被惊艳到（可惜没有留下文字，现在回忆只记得结论了）；因此，出了续集便再次走进了影院。总体来说，观影体验不错，有不少值得回味的地方。由于我对电影和戏剧并不专业，因此不打算写个全面的影评，只是记录一些个人的思考和感受，以及谈谈我对电影最感兴趣的一个设定——修罗城。

四阿修罗道。此翻无酒。又无端正。又无天。或在海岸、海底。宫殿严饰。常好斗战。怕怖无极。在因之时。怀猜忌心。虽行五常。欲胜他故。作下品十善。感此道身。

——谛观 《天台四教仪》

修罗城，取名自阿修罗道，但我个人并不认为其就是阿修罗道。表面原因是修罗城的处境太糟糕了：不仅缺少补给、弱肉强食；而且风、火、水、气四劫轮动，城中众生几乎周期性被清除——这简直有点像地狱，而不是一个上三道应有的风景。最重要的是来到修罗城的众生都带有前世的记忆（片中明确讲了记得执念和死亡记忆，其他记忆应该也有），甚至还不改生前样貌。因此进入修罗城还不算轮回，既然不算轮回自然也到不了阿修罗道。

那么修罗城究竟是什么呢？我理解中的修罗城本身就是“劫”——因为执念太深而额外要遭受的“劫”。轮回已然很苦，但执念过深、业力过重的众生在轮回前还要再受一次苦、遭一次劫。此劫无关乎众生是否在城中放弃执念，无关乎其在城中所为的善与恶，此劫是因众生严重无明所障而产生的“现世报”。这样一来城中的种种悲惨就可以被理解了——欺骗、背叛、杀戮下的的苟延残喘换来的依然是注定的四劫。但更让人感到悲哀的是修罗城还狠狠地嘲笑了让众生遭受此劫的那个“因”——执念。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修罗城中有一个“无池”的设定，跳入无池便可放下执念，从而离开修罗城转入轮回。但众生来到无池边，无池则会幻化出众生心中执念得以圆满的场景，让人念念不忘，难以割舍。执念于一生落第的书生看到了金榜题名；执念于久候不归的桃花妖看到的爱人的回眸；执念于挽救白蛇的青蛇自然也看到了姐姐的自由；（西门大官人的执念就不多说了）。我们看到了众生在跳下无池前的纠结和痛苦——要想放弃执念可不容易，否则也不用来修罗城遭此一劫了。但事实上，修罗城以众生为刍狗：不管跳不跳无池你都得离开修罗城，都得转生，都得抛下执念。无论是被牛头马面杀死的孙姐、还是最终跳入无池的桃花妖、亦或是被城中四劫的化身“蝙蝠精灵”撕咬后“蝙蝠化”的落地书生，最后都还是忘却执念、再次进入轮回。所以说修罗城只是让众生受苦、遭劫，而不管你是坚持执念还是放弃执念。只是，众生把执念看得越重，修罗城嘲笑众生越狠。

当然还有一种办法离开修罗城，那就是剧中青蛇选的路——坚持执念、通过试炼、圆满执念而后从如果桥离开。这个结局让观众看到了一个“Happy Ending”，但白蛇真的是因为青蛇通过试炼才离开雷峰塔进而进入轮回的么？不得而知，但我更倾向于认为修罗城中的一切与人间道并无关联，青蛇只是例外，只是艺术处理。

行至文末，以唐寅先生的两句诗结尾：“别人笑我忒疯癫， 我笑别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 无花无酒锄作田。”世人皆以唐伯虎文采出众，但一生追求功名不得，知音难觅、知己难求，故愤世嫉俗，以歌藏悲。但在我看来，未知唐寅大才子已然放下执念，看穿世间，深知尘世间之功名利禄、爱恨情仇不过梦幻泡影、如露如电。如此即便不能跳出轮回，至少也不必去那修罗城走一遭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