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腹黑公主(心狠手辣摄政王)

来源:八戒影院人气:433更新:2022-08-26 06:58:15

1

沐锦瑟在一阵嘈杂声醒来。

实验室爆炸她被大火吞没,怎么还会醒来?难道是自己福大命大被救了不成?

沐锦瑟环顾四周,只见自己身处池塘边,不远处躺着个浑身湿透,生死不明的女子。

“娴儿!我的娴儿啊!”正当她不明所以时,远处疾步跑来一身穿华服,大声哭喊的妇人。

“王妃您节哀,郡主已经去了。”

妇人一听,霎时面色惨白,目眦欲裂大吼:“发生了什么事,郡主好好怎么会落水!”

“是沐锦瑟!王妃,我亲眼看见是沐锦瑟将郡主推下了水!”

离沐锦瑟几步远,走来一身穿千水裙的少女,指着她娇呵:“沐锦瑟,你好恶毒的心肠,就算安乐郡主要嫁三皇子那也是皇上赐的婚,而你因为妒忌竟然将安乐郡主推下水,害她溺水而亡!”

谁!她害了谁?安乐郡主?!

莫名的言语让沐锦瑟皱眉,霎时空荡的脑子瞬间涌进许多事,而她明明从未经历过,却仿佛身临其中。

低头看着自己身穿的烟纱散花裙,沐锦明白她二十一世纪医学博士身死后,竟然穿到了大宣王朝,丞相庶女沐锦瑟的身上。

今日是皇上寿辰,百官可携家眷进宫贺寿赴宴,皇后下令庶子庶女也可一同入宫。

原主刚入宫不久,就被一小宫女告知三皇子要见她,原主一向爱慕三皇子,听言忙随着小宫女前往,却不想刚到就被人从身后一棍敲的晕死过去。

而此刻,她手中抓着半截蜀锦布料,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这布料和安乐郡主所穿布料一模一样。

沐锦瑟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她凭借原主的记忆判定,胆小懦弱的原主绝不敢杀人!

可安乐郡主是何人推下水的?又为何要栽赃陷害于她?

“王妃,快将她抓起来,她害了郡主,别让她一会跑了!”

陷入悲痛的镇南王妃脸色一沉,怒喝:“来人,将沐锦瑟拿下!”

话落,两名禁卫军直接上前死死扣住沐锦瑟的双臂。

她蹙眉急切解释:“王妃,安乐郡主不是我推下水的!”

“哼!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沐锦瑟爱慕三皇子,而今嫁给三皇子的人是安乐郡主,你怀恨在心就将郡主推下水,如今人赃并获,沐锦瑟你抵赖不了!”

沐锦瑟闻言,甚是头疼的瞥了她一眼,这少女名唤岳思柔,是礼部侍郎之女,和原主的姐姐沐悠然关系甚好,和原主几乎没什么交集,按理说她没有理由陷害原主。

可岳思柔就死咬是她害死了安乐郡主,出事时这里又没有旁人,眼下她想证明清白就只有靠安乐郡主了。

“王妃,我当真没有推郡主下水,郡主能为我证明清白!”

岳思柔冷然一哼,眼中带着鄙视:“我看你是傻了吧,郡主已死如何为你证明!”

“你怎知郡主不能为我证明!而且刚刚你说亲眼所见我推郡主下水,不知岳小姐当时站在何处?”

岳思柔不屑冷哼,随手指向几步远的假山:“就在那假山后面,我亲眼看见你将郡主推下了水!”

沐锦瑟朝那假山看去,随后又问:“那我是在哪里将郡主推下水的。”

见沐锦瑟还问,岳思柔不耐蹙眉,娇呵:“自然在你身后!”

沐锦瑟冷哼:“那假山离安乐郡主落水处不过十几步,既然岳小姐看见郡主落水为何不站出来营救,而是眼睁睁的看着郡主溺水!”

岳思柔被问的神色一僵,面上闪过一丝慌乱,四处一瞥又道:“我记错了,不是这处是那处假山,这相隔那么远的距离我有心也无法施救!”

岳思柔指的假山离这里至少十几丈之远,这么明显的差距怎么可能记错,岳思柔的回答证明了一件事。

她在撒谎!

经此一茬,沐锦瑟反倒冷静下来,不由冷笑:“那处假山离郡主落水点相隔十几丈,这么远的距离就算眼力在好的人,也只能浅浅看到人的缩影,而你又如何能看清郡主是被我推下水的!”

“我......”

沐锦瑟无视她斩钉截铁道:“王妃,岳思柔前后话语矛盾,她的指证不能信,还请王妃给我一个机会找出真正害郡主落水的人!”

突然被打断话,气的岳思柔恶狠狠瞪她,捏紧的手恨不能直接打上去。

而镇南王妃就算丧女心痛,也能看的出岳思柔的话不足为信,而沐锦瑟的极力辩白反而让她觉得有几分真话。

虽然丞相庶女在京城内名声不好,可她再愚蠢也不可能在皇宫中杀人,而她刚才所言也不无道理,想来她和自己的女儿都被人算计了。

想至此镇南王妃面色稍缓道:“本王妃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既然如此就给你一个机会,可若你找不出凶手,那就别怪本王妃手下不留情!”

话落,王妃抬手挥退禁卫军。

沐锦瑟松口气快步上前,扶住安乐郡主的头将其放在地上,然手指轻触到郡主的脖颈时,她双眸骤然一亮。

“王妃,郡主还有救!”

岳思柔一听当即变了脸色,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镇南王妃晦暗染泪的眸子,骤然升起希望的光亮,抓住沐锦瑟的手激动道:“你说的当真?娴儿还有救?!”

本来沐锦瑟心中还在盘算,若对郡主使用现代验尸的手法,不知镇南王妃能不能接受,却不想安乐郡主只是因为溺水,而进入假死状态。

这下只要救活安乐郡主,那她就可以洗清自己的嫌疑了。

沐锦瑟不动声色抽出她的手,道:“王妃放心,我定能让郡主转危为安。”

话罢,沐锦瑟侧放安乐的头,清除她口腔中的异物,动作麻利解开她身上的束带和紧贴脖子的衣领。

“安乐郡主千金之躯,你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解开她的衣服,妹妹你如此羞辱安乐郡主究竟是何居心!”

众人闻声看去,便见丞相长女沐悠然匆匆跑来。

“你们拥挤在这做什么?!”恰时一道沉韵的嗓音跟着响起。

2

众人听言立马散开,沐锦瑟抬头见皇后与摄政王带着众人走了过来,同行的亦有三皇子与原主的父亲和嫡母。

岳思柔看到沐悠然面上一喜,大声道:“沐锦瑟将安乐郡主推下水,现在郡主已然没了呼吸!”

什么!安乐郡主死了!

皇后惊的头脑晕眩,脸色顿时煞白不已。

镇南王南蛮之战大捷又逢皇上寿宴,即使皇上久病在床,听闻此事也高兴的病气去了大半。

更是为了嘉奖镇南王之功,将安乐郡主嫁与三皇子为妃,不日即将完婚,而眼下安乐郡主却在后宫出了事,这个责任无论是谁都无法承担的起。

“妹妹,你、你糊涂啊,就算你没有嫁给三皇子,但你也不能怀恨在心将安乐郡主推下水,你此举是至全家人性命于不顾啊!”

“逆女,你都做了什么!”沐丞相闻言疾言厉色道。

一旁的嫡母清雅夫人也跟着帮腔:“为娘知道你爱慕三皇子,可是安乐郡主何辜,平日里你胡闹为娘都忍了,可你今日怎能做出这般害人性命之事,你这是想要整个丞相府跟你陪葬啊!”话落,她掩面哭泣起来。

沐锦瑟闻言, 眼眸微眯,面上一片平静继续着手上的操作,此时救人如救火,她没有多余时间跟这些人争论。

不过这沐丞相一家当真好口才,三言两语就定了她因善妒而杀人的罪责,这是一个个巴不得赶紧弄死她。

“皇后娘娘,妹妹只是过于爱慕三皇子,才一时冲动做下此等事情,请您看在她年龄尚小轻恕她吧!”沐悠然面露痛心之色转身跪在地上。

皇后闻言,面色一沉,怒道:“来人,将沐家庶女给本宫拿下,关入水牢择日处死!”

“慢着!”镇南王妃忙道:“她说娴儿还有救,皇后娘娘且先等等。”

皇后一听,当即挥退禁卫军,别人暂且不说,镇南王妃的面子必须要给,今日虽然是皇上的寿宴,但实际也是为庆祝镇南王之功。

可眼下镇南王独女在后宫出了事,她身为皇后难辞其咎,如沐锦瑟当真能救活郡主,那她在镇南王面前还好解释一些。

“可王妃,这救人哪有脱衣服的道理,依小女看还是请太医来吧。”沐悠然佯装焦急道。

岳思柔忙跟着说:“悠然说的对,救人哪有脱衣服的道理,说不定她是在毁灭什么证据,皇后娘娘切莫听她胡言乱语!”

沐锦瑟瞥她一眼,冷声道:“溺水之人会陷入假死状态,没法自主呼吸,而郡主这身宫装本就塑身紧腰,在泡水之后衣服加重重量更会紧贴身体造成呼吸困难,若不解开束带郡主很快便会窒息而亡。”

“我这是在救人,不懂就不要瞎打岔,两个蠢货!”

“你......”被怼的两人,顿时面红耳赤恶狠的瞪着沐锦瑟。

“呲......”一道沉闷笑声从人群中传来。

沐锦瑟抬眸瞥了一眼,那笑声是皇后身边的摄政王,裴修筠发出来的。

皇帝病重在床,身边虽有三子但并未册封太子,大皇子身体孱弱常年缠绵病榻,二皇子带兵镇守关外不在京城,而三皇子有心朝政但皇上却不让他监国。

反而封自己的弟弟裴修筠为摄政王,在其病重期间监国暂代皇帝之位。

怪不得,在这种场合之下谁敢笑出声得罪镇南王妃,也就只有身为摄政王的裴修筠不惧怕任何。

“你这丫头简直胡作非为,你又不会医术在这救什么人,快快住手!”沐丞相顿时怒声大喝。

然沐锦瑟根本不理会他,排出郡主呼吸道的水后,沐锦瑟低头对其人工呼吸。

这种惊世骇俗的举动,当即惊住了在场之人,众人如看怪物般纷纷盯着沐锦瑟。

“住、住口!”

反应过来的沐丞相大吼一声,老脸一红,怒冲冲上前拉起沐锦瑟,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巴掌。

“不要脸的东西!”沐丞相一声怒斥。

沐锦瑟没想到沐丞相会突然出手,她躲闪不及结实的挨了一巴掌,半边脸瞬间高高肿起。

她何曾受过如此委屈,在前世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她都得跟其拼命,却不料来这里要挨眼前人的巴掌。

沐锦瑟捂住红肿的脸,咬牙死死瞪着沐丞相。

“你这逆女竟然还敢瞪老夫,你就是欠打!”说着扬起手又是一巴掌。

然而这一巴掌在半空中,被一只强劲的手直接拦住,众人看去不由倒吸口气。

“沐丞相,这里是皇宫不是你沐府的私宅。”

沐丞相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伏小做低:“是是是,摄政王教训的是,是老臣不分场合还望摄政王恕罪。”

沐锦瑟闻言,抬眸打量这位摄政王,却恰好对上一双深邃如墨,暗波横流的眼眸,沐锦瑟目光一愣,有些看呆了。

料她见过众多美男子,可与眼前人一比,那些人都得自惭形秽而死,轮廓漂亮的下颌和那凸起的喉结,让沐锦瑟不由吞咽下口水,如此惊为天人的容貌实在难寻。

不过这人的气场十分强大,只是随意瞥了眼她,压迫感就令她有些难以喘息。

沐丞相心中甚不是滋味,这摄政王一向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怎么这会竟然出手管起了他的家事。

难道......

沐丞相拧紧眉,扭头打量着沐锦瑟,眼底闪过一抹怒遏。

“咳咳咳!”

此刻地上那原本被判了死刑的安乐郡主,吐出一口水,竟然清醒了过来。

众人如看奇物一般瞪大了眼睛。

淹死的安乐郡主竟然被亲活了?!

安乐郡主青紫的脸色慢慢缓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看向一旁的镇南王妃:“母妃,我没有死?”

“郡主没死,是我救了你。”沐锦瑟忽的开口。

镇南王妃连忙扑上去询问:“娴儿,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安乐郡主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太医来了!”

皇后听闻赶忙吩咐:“太医快看看安乐郡主如何了?“

3

太医院首席,提着药箱忙上前,搭上郡主的手腕,随之又检查郡主的眼睑,片刻后道:“皇后娘娘,安乐郡主无大碍,幸而抢救的及时,若不然就算老臣来也无济于事。”

首席太医这番话定言了沐锦瑟的功劳,若没有她那郡主必死无疑,镇南王妃闻言怒视沐丞相。

沐丞相心头一惊,垂下眸子暗自思量,这沐锦瑟什么时候会医了?

“今天是皇上寿宴,又逢嘉奖镇南王,如此喜事,却有人在皇后娘娘管辖之地将安乐郡主推下水,此举明显是要致您于不义之地!”

“小女请皇后娘娘彻查今日之事。”

沐锦瑟瞥向岳思柔,只这一眼令岳思柔瞬间四肢如进冰窟,让她心惊胆寒不已。

裴修筠听到此言,微微勾唇,她倒是聪明,自知自己身份轻便拿安乐说话,又将话题引到后宫,皇后自然不敢轻待。

“查,这件事必须要查,本宫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这般狼子野心!”皇后大怒,众人心惊。

“妹妹,岳姐姐亲眼看见你推郡主下水,你还有什么辩解的。”

岳思柔听闻跪下道:“皇后娘娘,小女亲眼所见,就是沐锦瑟将郡主推下水的,您不能轻易饶了她!”

沐锦瑟瞥了她二人一眼,语气淡漠开口:“姐姐你与岳小姐此刻真是姐妹情深,可不知你此言会将妹妹我致于何地。”

沐悠然看向她:“即便你是我亲妹妹,可我也不能因此而包庇你啊,何况落水的可是安乐郡主,姐姐我总要为一家人着想啊。”

“哼,姐姐当真是大义灭亲啊。”沐锦瑟冷言讥讽。

“安乐郡主,你可记得是谁将你推下水的。”沐锦瑟问。

“我......”安乐郡主手扶前额,难耐道:“我、我记得是你约我来此,说有事相谈,结果我刚到就被人推下了水。”

“沐锦瑟!你此时还有什么可狡辩!”岳思柔眼底带着兴奋,指着她大喊。

所有人霎时目光不善的看向沐锦瑟。

“闭嘴!”沐锦瑟怒瞪她呵斥一声。

又看向安乐郡主道:“我与郡主根本不相识,如何会约见郡主,这话可是我亲自对郡主说的?”

安乐郡主拧眉摇头:“不是,是个丫鬟告诉我的,我见过那丫鬟是岳小姐身边的,所以也就没有怀疑便赴约了。”

沐锦瑟冷然一笑,眸底带着轻蔑看向岳思柔:“呵,这倒真是可笑,我与岳小姐根本不熟,为何约人会拜托她的丫鬟,这宫中婢女公公那么多,我随便找一个岂不是更方便。”

安乐郡主闻言,也觉察不对,质问:“岳家小姐,你为何要害本郡主。”

“没有!郡主,你不要听沐锦瑟胡言乱语,她这是在挑破离间!”岳思柔没想到安乐溺水还能活。

眼下被安乐郡主质问,岳思柔当即吓的面色惨白,神情异常慌张。

“挑破离间?本郡主不觉得与岳小姐有多好的关系,反之本郡主很好奇一件事,若沐锦瑟当真要害我,将本郡主推下水后为何她不离开,反而留在现场惹人怀疑?”

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哪个也不是傻子,其中的弯弯绕绕霎时明朗起来。

沐锦瑟对安乐郡主本没印象,却不想安乐不被假象所迷惑,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理智,她倒对安乐多了几分好感。

皇后柳眉一蹙,沉声问:“岳思柔,当真是你命丫鬟将安乐郡主约来的?”

岳思柔惊的面上没有一丝血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后娘娘,小女没有,您别听沐锦瑟颠倒黑白,小女是被冤枉的!”

闻言,沐锦瑟噗呲一声,笑道:“你说我颠倒黑白,难道安乐郡主也颠倒黑白,陷害你吗?”

“你!”岳思柔恼的咬紧银牙,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沐锦瑟,我没说安乐郡主!”

“呵,你是没提安乐郡主,但你话中皆是安乐郡主!”沐锦瑟鄙夷的瞥她一眼,跪下道:“皇后娘娘,只需将岳思柔的丫鬟带过来盘查一番,便知其中真假!”

“即便是岳姐姐的丫鬟,可若是妹妹你买通她,让其带句话也不是没有可能。”沐悠然瞥眼看向沐锦瑟,眼底充满轻蔑。

“买通?”沐锦瑟嘲讽一笑:“姐姐当真看的起我,不知我是该拿头上的这支木簪子买通,还是该拿这身姐姐穿旧不要,随手丢给我的衣服来买通。”

沐锦瑟的这番话,顿时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确实,沐锦瑟那身料子早已过时,只因那料子穿上厚重且不散热,所以卖的极为廉价,普通人家都用来铺桌子,却不想丞相之女竟然穿在身上。

且赴宴的闺秀中最差头上也有一支银簪,可她头上却用木簪挽发,而她面黄肌瘦一副营养不足的模样。

反观沐悠然一身华服,珠圆玉润,只那一对翡翠耳坠就价值连城,更别提她头上那几支名贵的金簪了。

不用比较差距就出来了,想不到堂堂丞相竟然对自己女儿如此厚此薄彼。

“沐大小姐所带首饰是玉螺斋的吧。”摄政王不痛不痒的来了一句:“沐丞相的确将自己的嫡女养的极好。”

这句话其中含义不言而喻,只将嫡女养的好,却不管庶女。

众人目光望去,沐丞相顿觉脸上无光。

“谁说买通就要用首饰,万一你是用银子呢!”岳思柔咬牙道。

沐锦瑟抬眸,语气淡漠:“我的月例只有一两银子,每日所食三餐只有白粥配咸菜且还要从月例中扣除,到手也不过十几纹,请问岳小姐的丫鬟每月月例是多少?”

“京城内大户中的丫鬟小厮月例都是八两银子,若是伺候小姐公子就是十两,再不济就是烧火丫头也有三两银子。”摄政王的贴身侍卫擎鹰站出来说。

沐锦瑟弯唇冷笑:“对啊,就算是烧火丫头也有三两银子,不知我那十几纹钱怎么就能入了岳小姐丫鬟的眼,还是说岳小姐的丫鬟乐善好施,看我可怜故意帮我带话?”

“对,就是这样!”岳思柔想也不想便接了话。

摄政王闻言,眸中染着鄙夷:“真是蠢笨如猪。”

4

岳思柔快语的回答,令安乐郡主落水的来龙去脉霎时表露真面目,众人心中也都明了,沐锦瑟是被栽赃陷害的。

且丞相庶女活的还不如一个烧火丫头,这与传闻大相径庭。

“皇后娘娘,岳小姐的丫鬟都带来了。”

禁卫军的动作倒是快速,岳思柔的三个丫鬟皆被带了过来。

还不等皇后询问,安乐指着中间的丫鬟:“是她,告诉我沐锦瑟约我湖边相见。”

闻言,沐锦瑟噗嗤一笑,眼底带着浓烈的嘲讽:“这还真是好笑,说三皇子约见我的也是她。”  

“皇后娘娘,现在事情已经明了,是岳思柔推安乐郡主下水,然后又栽赃到小女身上!”

沐锦瑟跪在地上,目光如勾瞥向岳思柔。

闻言,岳思柔惊的面色苍白,大喊:“皇后娘娘,我没有,您不要听沐锦瑟胡言!”

岳思柔此刻眼神,怒色满满瞪着沐锦瑟,恨不得喷火直接将她射死:“沐锦瑟,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诬陷我!”

沐锦瑟冷哼,如墨的眸子带着慑人的光:“我亦与岳小姐无冤无仇,不知岳小姐又为何栽赃陷害于我!”

“你说你没有,那请问你裙摆怎么会染上胭脂花的花色!”沐锦瑟眸光如勾,厉喝质问。

“皇后娘娘您看,这湖边种植胭脂花,因为在水边花瓣上有水气,只要靠近便会沾染其花色。”

“安乐郡主裙摆上也有。”

她的话,让岳思柔提了口气,喉咙直发紧,心中踹踹不安。

众人闻言看去,安乐和岳思柔的裙摆皆有胭脂花的花色,而沐锦瑟裙摆没有。

裴修筠微皱眉,想不到沐锦瑟竟能发现如此细微之处,倒真令人刮目相看。

“即便岳姐姐裙摆上沾染花色,也不能说明就是岳姐姐将郡主推下水的,也许是刚才岳姐姐走过来蹭上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沐悠然眸光幽冷,强硬辩解。

“我、我刚才着急过来不小心蹭到了,这代表不了什么。”

沐悠然话音刚落,岳思柔就紧跟着附和,但声音结结巴巴没有底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十分可疑。

沐锦瑟眸光泛寒,冷笑:“裙摆花色代表不了什么,那湖边红泥呢?”

“众人都在前边赴宴,根本没人来这御花园的池塘,而池塘边的红泥颜色深,手指触碰都会染上色,何况鞋底,安乐郡主鞋底就染了红泥色,岳小姐说冤枉可敢脱下鞋子以证清白!”

沐锦瑟气场凌冽,声音沉冷,做贼心虚的岳思柔,被沐锦瑟的质问吓的双腿发软瘫软在地上,甚至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

皇后闻言,厉声大喝:“来人,脱掉她的鞋子!”

禁卫军听令直接上前一把拽掉岳思柔的鞋,岳思柔还想反抗,但哪里是禁卫军的对手。

“皇后娘娘,岳小姐鞋底确有红泥染色。”

此言一出,瞬间真相大白,众人目光鄙夷看向岳思柔。

想不到岳思柔这般大家闺秀,心思竟然如此恶毒。

镇南王妃气怒起身,快步走到岳思柔面前,抬手狠狠一巴掌扇了下去。

啪!一声脆响。

“贱人,镇南王府与你岳家无愁无怨,你竟然想害死我女儿!”

岳思柔被打的面红耳赤,眼泪随之落了下来:“王妃,我没有。”

这个时候,众人都已看清她的真面目,而她辩解的语气也都带着无力,谁还会相信她的一句没有之言。

镇南王妃不理会岳思柔,转身走向沐锦瑟。

“沐小姐,多谢你今日对小女的救命之恩,这个恩情,镇南王府记下了,日后只要沐小姐有所求,镇南王府一定全力帮助,绝无二话。”

众人闻言,纷纷倒吸口气,镇南王是皇上的结拜兄弟,又屡建奇功,地位非同一般,沐小姐能攀上镇南王府,她的福气还在后面。

不由众人目光都集中在沐锦瑟身上。

沐锦瑟忙道:“王妃客气了,我是医者自然不会见死不救,而且我所为也是为证自己清白。”

见她如此知礼,镇南王妃心中对沐锦瑟又多了几分好感。

“臣妇请皇后娘娘为娴儿做主,岳思柔心肠歹毒,在皇后您管辖后宫,将娴儿推下水又诬陷沐锦瑟。”

“若今日娴儿身死,那镇南王府必然与皇家产生隔阂,此蛇蝎心肠之人包藏的祸心显而易见,还请皇后娘娘重惩岳思柔!”

皇后闻言,自知镇南王妃其意,镇南王此次平叛南蛮有功,今日之事若不严惩,就寒了有功之臣的心。

更何况,这岳思柔的确可恶,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做出如此恶劣之事,诚心给她添堵,好在安乐救了回来,若安乐真死在后宫,她也难辞其咎!

想至此,皇后锐利的眸子,狠辣看向岳思柔:“来人,岳思柔包藏祸心,手段毒辣,将其关进水牢,待本宫将今日来龙去脉禀明皇上,明日直接处死,谁也不许求情,否则同罪论处!”

沐悠然心惊,赶忙往旁挪了挪步子。

众人闻言,立马低头垂眸,岳思柔做出这种事情,她父亲的官职都会被连累,此刻谁敢上前求情。

“皇后娘娘饶命!小女知错了,小女再也不敢了!”

岳思柔没想到事先准备好的一切,最后会被沐锦瑟拆穿,如今连她的命都搭进去了。

她攥紧拳头,眼若毒蛇瞪着沐锦瑟,恨不得吸其髓,喝其血。

“沐锦瑟!都是因为你!你去死吧!”话落,她突然拿出一把匕首,呼吸间朝沐锦瑟刺了过来。

沐锦瑟大惊失色,没想到岳思柔身上竟带有匕首。

危机关头,沐锦瑟只觉身形一轻,被人抱起,鼻尖窜入一道素雅檀香味,沐锦瑟心惊,不由搂紧了那人的腰。

那人护着她,抬手缓转以力打力,击掉岳思柔手中的匕首,那手臂被他强劲内劲所伤,寸寸断裂,她的一条胳膊算是废了。

岳思柔一声凄厉的惨叫,捂住自己废掉的手臂,脸色顿时煞白不已。

侍卫擎鹰上前将她按住交给禁卫军。

沐锦瑟抬头,救她的人竟然是摄政王裴修筠。

5

裴修筠冷呵:“入宫皆不得携带利刃,岳思柔却带匕首藏于身入宫行刺,将岳思柔关入死牢,连带整个岳家好好调查调查!”

众人闻言,猛地倒吸口凉气,推安乐郡主下水的罪名,最多她一人死,可入宫行刺的罪名,可是满门抄斩。

这岳思柔此举可是害死了全家啊!

众人注意力皆在岳思柔身上,而沐锦瑟的注意力却在裴修筠,她刚才被救时无意间触碰到他的手腕,他脉象淤堵厚重,且听他呼吸略沉,似是中了毒,可他面相红润并无异常。

“妹妹,你可真不要脸,竟然趴在摄政王怀里!”沐悠然一声大喝,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沐锦瑟眸带轻蔑,冷声道:“到底是我不要脸,还是姐姐你思想龌龊!”

“刚才若不是摄政王搭救,我早已死在岳思柔手上,姐姐不关心我,倒是关心我趴在哪个男人怀里,姐姐的重心是不是放歪了。”

话落,沐锦瑟在裴修筠怀中,快速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帮我!”

摄政王裴修筠闻言,冷眸微垂,看着怀中的小女人,眼底闪过一抹冰冷的玩味。

“你中了毒!你护我周全,我帮你解毒!”

裴修筠眼眸冷如冰窟,面色一冷,压低声音,质问:“你怎么知道本王......”

他中毒一事除了擎鹰之外,在没人知道,此毒名为什么他都不知,只知道这毒无解,而眼前这个女人竟然说帮他解毒的话。

见他有疑虑,沐锦瑟拧紧眉斩钉截铁,道:“信我!”

不禁裴修筠心里动了心思,他身中此毒不知受了多少折磨,只是每月一次的毒发都让他生不如死,幸亏三年前他毒发那次,碰巧遇到医学圣手出手相救,才不至于让他命丧黄泉。

可即便如此,医学圣手也不能解了他所中之毒,只是留给他一些所研制的解毒丹,每月食下一颗可缓解毒发时的痛苦。

但对于他而言,那解毒丹毫无用处,毒发时的痛苦让他恨不得就此死去。

连医学圣手都没办法的事情,眼前这个女人可以?

“沐锦瑟,你做出不要脸的事情,还说我思想龌龊!”沐悠然面红耳赤与她争论。

“沐丞相当真是好教养,把嫡女养的如此之好。”裴修筠如深潭的眸子射出寒厉的光。

摄政王裴修筠的话,让沐丞相心里猛的咯噔一下。

裴修筠是什么人,皇上病重期间把朝中一切事物交给他,并封他为摄政王,就证明对他极其信任,并让他可决策朝中所有事物,比如罢官......

想到这一点,沐丞相顿时喉间一紧,连忙跪地告罪:“摄政王恕罪,摄政王恕罪,小女只是一时情急口误冒犯了摄政王,还请摄政王看在小女年幼的份上饶恕小女!”

说着,一把将沐悠然拉下,跪在摄政王面前,厉声道:“逆女,还不赶快给摄政王道歉!”

沐锦瑟刚才没有死在岳思柔手里,沐悠然心中气怒,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讽刺她的话,却没料因此会得罪了摄政王。

摄政王此刻淡淡撇过来的眼神,其气场就压迫的沐悠然牙齿直打颤,控制不住的浑身哆嗦道:“小女知错了,小女一时失言,还请摄政王恕罪!”

裴修筠双眸染着蔑视,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求饶的沐悠然,冰冷道:“一时失言?本摄政王倒觉得沐大小姐不像是一时食言,更像是故意而为之!”

沐悠然惊的浑身一抖,忙告罪:“小女没有,小女也不敢,还请摄政王饶了小女之过!”

清雅夫人见摄政王竟然为了沐锦瑟而怪罪她女儿,心中对沐锦瑟的恨意更加浓烈。

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摄政王,能让摄政王为她说话,当真是好本事,看她回去怎么收拾这个小贱人。

而众人对摄政王反常的行为,更是觉得困惑不已,一向从不管闲事的摄政王,竟然为了一个庶女而站出来说话,这行为让人费解。

难不成摄政王看上了丞相府的庶女?

若是的话,那丞相府的庶女便是一飞登天,身份不可一日而语啊。

“皇上娘娘,您觉的是该不该饶过她?”裴修筠漫不经心的看向皇后。

皇后闻言,心中一沉,裴修筠将这个问题甩给她,明显是想让她来做这个坏人。

沐悠然的母亲清雅夫人,是她娘家表姨的女儿,虽然是远房亲戚的表姨,但清雅夫人能有本事进丞相府,又为丞相诞下一女儿,可见本事也不一般。

只不过今天她的女儿沐悠然,实在太过愚蠢了些,摄政王敢当着众人的面护着那个庶女沐锦瑟,就连她身为皇后都不敢说什么,而她竟然胆大上去招惹裴修筠。

皇后微拧眉,眼底射出冷光,道:“沐悠然以下犯上,言语冲撞摄政王,掌嘴三十!”

“不要,娘娘,悠然知错了,求皇后娘娘放过悠然吧!”沐悠然被三十巴掌吓的浑身一抖,眼泪随之流了出来。

清雅夫人闻言,喉间一紧,连忙跪下:“皇后娘娘,悠然还是个孩子,这三十巴掌实在太重了,若打下去悠然一月都无法出门啊!”

皇后蹙眉,坏人她也不想做,可谁让沐悠然是个不长眼的,非要得罪裴修筠这个冷面王爷。

而她更不愿意为了沐悠然这个蠢货得罪裴修筠。

“来人,将清雅夫人拖走。”

闻言,禁卫军上前直接拖走清雅夫人,沐悠然惊的起身想跑,结果被两个禁卫军死死按住。

“擎鹰,皇后的话你可听见了?”裴修筠微微挑眉。

擎鹰只听命于裴修筠,他一开口,他便上前对这沐悠然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啊!”

只听得一声凄惨的叫声,沐悠然受力摔倒在地上,再抬头时原本白皙的脸颊已经肿起了一大块。

“王爷,剩余二十九下,属下是否还要继续?”

擎鹰并非在宫中述职,掌嘴的事本也不该由他做。只不过裴修筠开了口,他不得不搀和进来。

6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裴修筠既是决定让沐锦瑟替他解毒,便再无任何的隐瞒,着人将平日吃的药丸送了一粒给沐锦瑟。

有了研究的材料,没有制作的工具自然也是不行的。沐锦瑟盘算着,明日去集市上寻一点必须的工具。

可,这囊中羞涩,买工具的银两没了着落。

沐锦瑟抬眸看向对面雍容华贵的男人,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王爷,这我要替你解毒,总得置办点工具再买点草药。可我的月例银子连养活自己都不够,实在是没有闲钱了。”

话虽没明说,意思已经明了。

“擎鹰。”裴修筠高声唤来了擎鹰,“取五百两银子,供沐小姐置办工具所用。”

五百两!

沐锦瑟不禁瞪大了眼睛,眼眸中是藏不住的喜色。

有了这五百两,她可以做很多的事情,也有一段日子不必为生计担心。

入夜,沐锦瑟看着陌生的房间,毫无睡意。

明日回丞相府,她要面对的事情还有很多。沐丞相、嫡母、沐悠然,唯有解决了这些麻烦,她才能过自己的日子。

次日一早,沐锦瑟醒来便看到床边放着一套做工十分精致的衣裙。

她也没多想,换上衣服后就到了前厅,和裴修筠一块儿坐下用早膳:“这衣裙可是王爷替我准备的?”

“既是要与我一块儿回去,便不能丢了摄政王府的面子。”

对于沐锦瑟坐下用早膳,裴修筠不自觉轻拧眉头。在这世上和他一块儿用过早膳的不够五人,如此自说自话的她沐锦瑟是第一个。

转念想及身上的毒还要靠面前的女人,裴修筠忍下了不适,快速用了早膳。

用完早膳后,沐锦瑟随裴修筠一块儿坐上马车前往丞相府。

马车在丞相府门前停下,沐锦瑟跳下马车,正巧碰上了准备出府的清雅夫人和沐悠然。

见着沐锦瑟,沐悠然快步上前发了难:“妹妹,你终于回来了。这一夜未归的事儿要是传出去,你的名声可就毁了,日后还怎么许配人家啊?”

沐悠然摆出一派嫡姐的做派,好似真心在为这个妹妹考量。

“姐姐,我日后如何不必你来担心。”沐锦瑟疲惫一日不想一大早上就与她纠缠,转身就想走。

清雅夫人见状,伸手拦住了她:“锦瑟,悠然好心劝解你,你如此算是什么态度?你一夜未归,哪里有我沐家女儿该有的做派,还不赶紧去祠堂反省!”

“沐家女儿该有如何的做派?”裴修筠下了马车,站在沐锦瑟身边,不怒而威。

见着裴修筠与沐锦瑟从同一辆马车上下来,清雅夫人脸色大变。

难不成昨夜沐锦瑟和摄政王在一起?

“沐夫人,本王倒是觉得锦瑟小姐一言一行生动活泼,十分可爱。不知,她是哪里让夫人不满了?”

清雅夫人如今摸不准沐锦瑟与摄政王之间的关系,一时也不敢妄言,只能陪着笑打了圆场:“摄政王误会了,臣妇只是见锦瑟一夜未归,心中担忧这才出言提醒。”

“昨夜本王有些事与锦瑟小姐商讨,便请她去摄政王府做客了。”

清雅夫人不曾想到自己的猜想成了真,沐锦瑟还真是攀上了摄政王这根高枝儿,心中慌张起来:“原来如此,那便多谢王爷对锦瑟的照顾了。”

“多谢王爷送我回府,无事我就去忙了。”沐锦瑟不愿再听他们这些寒暄的话语,朝着裴修筠略微颔首,转身径直进了府。

“锦瑟……”清雅夫人唤了她一声,见她没反应便开口在摄政王面前说她的不是,“王爷见谅,锦瑟这丫头从小便被宠坏了,不懂规矩。”

裴修筠嗤笑一声:“若昨日锦瑟那身衣服称得上是被宠坏的话,那清雅夫人宠溺的法子还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话说完,裴修筠转身上了马车,未曾给清雅夫人一点面子。

沐悠然目送马车离开,心中顿时气急:“娘亲,肯定是锦瑟那丫头在摄政王面前说我们的坏话了。娘亲你别难过,我现在就去教训那丫头。”

“悠然,站住。”

清雅夫人拉住她的手,稳定了自己的情绪。

她毕竟在这深宅大院呆了这么多年,对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自然也比沐悠然更加清楚些。

在没有摸准裴修筠对沐锦瑟的态度之前,沐锦瑟此人不但动不得,还得好吃好喝的照顾着。

午后清雅夫人便带着人到了沐锦瑟院中,吵醒了正在午睡的人。

沐锦瑟缓缓睁开眼睛,眸中含着些许不悦:“原来是夫人,我还以为是谁扰我清梦。”

“沐锦瑟,你别太过分了。”沐悠然一时忍不住,对着沐锦瑟扬起手就要打。

清雅夫人见状,忙着人拦住了她:“嬷嬷,将大小姐带下去。”

“娘亲。”沐悠然还想再说些什么,在接收到清雅夫人的目光后,她只能闭了嘴恶狠狠的瞪了沐锦瑟一眼,转身离开。

旁观了这一场母女之间的战争,沐锦瑟轻呵了一声:“夫人今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

“我着人整理了一个院子,你今日便搬到新的院子里居住吧。”

沐锦瑟如今住的这院子实在是见不得人,日后裴修筠若是见了,定然要责怪她这个嫡母苛待庶女了。

不管裴修筠对她到底如何,这住的院子定然是要换了。

清雅夫人这样的举动沐锦瑟早就料到了,有了摄政王这么大的一座靠山,她也不怕沐家还会继续苛待她。

“要我搬到新的院子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若你可以答应,我马上就搬过去,且对这破败院子绝口不提。”

清雅夫人最不喜受人要挟,更何况要挟她的是她最看不上的庶女。只不过如今她攀上了高枝,再不情愿也只能忍着:“你说。”

“我要自由出入沐府不受任何约束,还有我的月例银子要每月十两,一分不少的送到我的手上。”沐锦瑟眼看着她脸色愈发难看,嬉笑一声,“这对于夫人来说,不难吧?”

7

“锦瑟,你要出入沐府我可以不管你。但这十两的月例银子可是高了些,要知道你姐姐一月都只有五两银子。”清雅夫人拧眉,面露难色。

沐锦瑟自然知晓十两对于一个庶女来说多了,但她要的并非是如今的月例银子,而是过去这么多年清雅夫人克扣下来的。

“既如此,我便继续住在这园子里,不劳烦夫人了。”

清雅夫人被沐锦瑟拿捏住了弱点,只能任人宰割。

最终她答应了沐锦瑟的要求,沐锦瑟也搬到了她所准备的新院子——秦园。

秦园在沐府的西北角,不算是一个很好的院子,但比起沐锦瑟之前住的那已经好的太多。

沐锦瑟在秦园安顿下来,换了一身衣服戴上面纱便出了门。

按着本体的记忆,沐锦瑟到了这城中最大的一个药铺,将自己写好的一个单子递到了小二面前:“小二,按着这单子替我抓药。”

小二接过单子,看着这上面罗列的十数种药材,再看看面前的女子不禁心中反刍:“不知这位小姐要这些药材可是有什么用处?”

“怎么?你们的药铺开门不卖药吗?”沐锦瑟敲打着柜子,眼眸轻拧。

店小二忙软了语气:“自然不是,我这就替小姐去抓药。”

接过店小二包好的药,沐锦瑟又去了附近的一家铁匠铺,将自己画好的设计图交给了他:“按照这个图纸可能打造出一模一样的?”

铁匠接过设计图,看着从未见过的东西,有些疑惑:“做是做得出来,不过姑娘这东西是有什么用处吗?”

“有何用处便不必你操心了,你只需要一模一样的做出来,至于工钱少不了你。”沐锦瑟掏出了一锭碎银子送到他面前,“这是定金,完工后我会再付另外一半。”

沐锦瑟给的定金已然高过铁匠的工钱,铁匠自然不再多问,与她约定了交工的时间。

置办好了工具与药材,沐锦瑟便回了院子。

刚走进院子,就看到清雅夫人身边的徐嬷嬷站在院中,身后还跟着四个丫鬟。

沐锦瑟瞥了她们一眼,推门走进了屋内。

“二小姐。”徐嬷嬷带着四个丫鬟跟着进了屋,“这是夫人让奴婢送来伺候小姐的四个丫鬟,都说说你们叫什么名字。”

随着徐嬷嬷的话,几个丫鬟一一上前。

“奴婢青梅。”

“奴婢夏莉。”

“奴婢雪儿。”

“奴婢枝枝。”

沐锦瑟上下打量着四个丫鬟,心中盘算着清雅夫人此举的用意。

她这个嫡母自不会做不利己的事情,她送这四个丫鬟来自不会是真为了照顾她。名为照顾,实则监视。

只要这四个丫鬟留在了她身边,那就意味着她的身边有了清雅夫人的四只眼睛,她做什么都逃不过清雅夫人的眼睛。

她得找个法子,巧妙的将这几个丫鬟赶出去。

沐锦瑟轻笑一声道:“那便多谢夫人了。”

徐嬷嬷完成了任务,也不多留立刻就离开了。

待她离开后,沐锦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你们之前都是在哪当差的?一个一个报着名字说。”

“奴婢青梅,之前是在夫人身边伺候的。”青梅是这府中的家生子,母亲也是在府中当差的。长大之后,便被送到清雅夫人身边伺候了。

“奴婢夏莉,之前是在做洒扫的工作的。”夏莉来府中不久,一直在院中做打扫的工作。

“奴婢雪儿,刚来府中。”

“奴婢枝枝,也是刚来府中。”

沐锦瑟将几人的来历一一记在心中,视线停留在青梅的身上。

清雅夫人心思深沉,自然猜到了她送来的人沐锦瑟不会安心。而将她身边伺候的人送来,最容易引起沐锦瑟的疑心。

这青梅只怕是一个靶子,帮着清雅夫人真正的眼睛隐藏在募沐锦瑟的身边。

至于这真正的眼睛……

沐锦瑟将视线转移到一旁的三人。

真正的眼睛,就在这三人之中了。

“你们都出去吧,我不习惯有人在身边伺候,没事你们都不用进来。”

沐锦瑟将人都轰了出去,关上门拿出了裴修筠那得来的药丸。

这药丸到底有什么妙用,能将裴修筠身上的剧毒缓解,趋于稳定?

一切,都要等工具到手,才能检测出来了。

入夜时分,沐锦瑟迷迷糊糊正要入睡,便听到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猛地睁开眼睛,顿时就清醒了过来。

是谁?

沐锦瑟缓缓坐起身,拿起了压在枕头下的簪子,缓缓掀起帘子点燃了蜡烛。

蜡烛点燃照亮了屋内,沐锦瑟转身便看到一条蛇正在地上盘旋。

看到蛇的那一刻,沐锦瑟的脑海中顿时冒出了一个念头:这蛇的蛇胆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说做就做,沐锦瑟拿起一旁的凳子朝着蛇砸了过去。

蛇一下就被压在了地上,她快步上前,用手中的簪子刺入了蛇的身体。

蛇挣扎了一会儿,就没有了动静。

沐锦瑟从屋中找出了一把匕首,将蛇的身体破开,取出了蛇胆放在一个盒子里面,打算明天去卖掉。

处理好蛇胆看着地上蛇的尸体,沐锦瑟陷入了沉思。

这府中莫名其妙怎么会出现蛇,又这么巧刚好到了她的屋里?

看来,是有人刻意为之。她倒要看看,这个人是谁。

第二日清晨,沐锦瑟被丫鬟的尖叫声给吵醒,睁开眼睛便听到丫鬟在议论:“这蛇是哪来的啊?怎么肚子都被破开了,太恶心了吧。”

沐锦瑟换了一身衣服,走到了花园中看着众人围观蛇尸体的场景,细细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脸色。

“是谁将这污秽的东西丢在府中!”清雅夫人见到这场景,立即拿起帕子捂住了口鼻,“来人,赶紧把这东西处理掉。”

看清雅夫人的反应,她应该的确不知道这东西。

沐锦瑟将视线落在了清雅夫人身边的沐悠然身上,只见她神情紧张,紧紧地攥着手上的帕子。

看到她这反应,沐锦瑟轻扯嘴角,眼中暗含一份讥笑:抓到你了。

8

“这一大早的,大家在这干嘛呢?”

沐锦瑟缓步上前,越过人群走到了清雅夫人面前:“夫人,出什么事儿了?”

“真是晦气,大清早的出了这样的事。”清雅夫人用帕子捂着嘴鼻,一脸厌弃的模样。

沐锦瑟转而看向蛇的方向,轻笑一声:“这开肠破肚的手法倒是不错,要是用在人的身上……”

说着话,沐锦瑟将视线转移到了沐悠然的身上:“应该……很疼吧。”

“沐锦瑟,你胡说八道什么?”

沐悠然本就心中有鬼,被这么一吓早就慌了神,自然也就流露出了马脚。

“姐姐,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沐锦瑟嗤笑一声,“我不过就是这么一说,又没真的拿刀割开了你的肚皮。”

沐悠然紧紧地攥着帕子,浑身发抖地躲到了清雅夫人的身后。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清雅夫人眉头轻拧,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好了,徐嬷嬷你安排人将这东西处理掉,其余人都去忙自己的吧。”

吩咐好徐嬷嬷,清雅夫人带着沐悠然回了院子,屏退旁人关上房门两母女坐下:“悠然,你说实话,这蛇是不是你做的?”

沐悠然已经被沐锦瑟吓破了胆子,被清雅夫人这么一问,立马就全盘交代:“娘亲,我只是想吓吓她而已。没想到她竟然把那蛇开膛破肚,她肯定是个妖怪,是个妖怪!”

“给我住嘴!”清雅夫人厉声喝住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一个嫡女,与一个庶出计较些什么?”

沐悠然一下子住了嘴,不甘心的看向她:“娘亲她一个庶出,却让我在皇后娘娘面前丢了脸面,我不甘心。”

“我早就跟你说过,别操之过急。岳家那丫头就是前车之鉴,如今她又有了摄政王做靠山,要动她难上加难。”

清雅夫人知晓沐悠然与沐锦瑟一贯是不对付的,沐锦瑟这丫头的命也是真大,这么多年都活了下来。

“娘亲,难道就要这么看着她在府里作威作福吗?”想到沐锦瑟和裴修筠一同回府的样子,沐悠然就气的牙痒痒。

一个庶女却攀上了她都不曾攀上的高枝,凭什么?

自己女儿是什么心思,清雅夫人心里清楚,但如今还摸不透裴修筠的心思,沐锦瑟动不得。

“悠然,”沐夫人语气严肃了几分,转而又放软:“沐锦瑟动不得,暂且忍一忍,日后娘亲定会好好的收拾她。”

沐锦瑟在花园里站着监督徐嬷嬷带人收拾了蛇的尸体,回屋取了蛇胆就出了府。

进了前次去过的药铺,沐锦瑟将盒子送到店小二面前:“新鲜的蛇胆,什么价?”

“蛇胆?”店小二拿起盒子打开,看到里头完整的蛇胆顿时眼前一亮,“姑娘稍等。”

店小二拿着盒子去找了掌柜,听说是蛇胆掌柜也是十分惊喜,随小二到了沐锦瑟面前:“姑娘,可能问问这蛇胆是从何处来的?”

“掌柜要收便收,至于来处,不便告知。”

掌柜的也没追问,拿出了一锭银子:“二十两,若日后姑娘还有旁的蛇胆,小店随时都收。”

在这个朝代众人虽知道蛇胆可以入药,但知晓如何完整取下蛇胆的人少之又少,自然也就成了高价货。

沐锦瑟倒也没想到这蛇胆能够卖这么高的价钱,突然发现自己掌握了暴富的法子。

出了药铺,沐锦瑟在心中盘算着。

得了裴修筠的五百两再加上又有了生财之道,她倒是可以考虑在这城中盘个小院子。日后便是离了沐家,也有一个落脚之处。

说做就做,沐锦瑟寻了这附近做房屋买卖生意的人,留下了自己的要求让他帮着留意。

这大哥的效率也是极高,没几日就找到了符合她要求的小院子,带着她去实地查看:“这院子和姑娘说的可是一模一样,若非是这房主急着出手,也不至于这么低的价钱。”

这院子虽说的确和沐锦瑟想象中的差不多,但位置多少是偏远了些。

心中大致盘算了一下银子,沐锦瑟点头应了下来:“那便它吧。”

置办了院子也算是在这儿有了一个自己的家,沐锦瑟花了一天的时间将小院子打扫了一遍,又去集市上购置了一些家具。

看着焕然一新的小院,沐锦瑟心情极好:“这就算是我的家了。”

沐锦瑟忙活了一天,回到沐府刚进门就碰上了清雅夫人。虽不情愿,但她还是得屈膝行礼:“夫人。”

“我记得,你从前叫我一声母亲。”清雅夫人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到她裙子上的污垢,不禁眉头轻拧,“你这是去做了什么?”

顺着她的目光,沐锦瑟才注意到裙子上沾上了几块污渍,伸手拍了拍:“就出去走了走,不小心沾上的。”

“锦瑟,你虽是庶出,但也是沐家的女儿。出去在外头,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

沐锦瑟闻言,嗤笑一声:“我穿着这粗布麻衣,头上丝毫没有任何的首饰,又如何维护沐家的颜面?”

如今清雅夫人虽给她换了一个院子居住,衣服首饰还是一如从前,比之沐悠然身边的丫鬟都不如。

清雅夫人是有何脸面,在这说这些话?

“你是庶出,衣食住行自然比不上悠然。不过日后我会着人替你置办一些新衣服和首饰的,在摄政王面前你也得多多注意自己的打扮。”

原来,是为了裴修筠。

清雅夫人口口声声说的沐家的名声,不过指的是沐锦瑟在堂堂摄政王面前,莫要丢了沐家的颜面,让她这位嫡母落得一个苛待庶女的罪名。

虽知她目的不纯,但秉持着不要白不要的精神,沐锦瑟点头道谢:“那便多谢夫人了。”

“还有。”

沐锦瑟正要离开,清雅夫人又开口叫住了她:“悠然毕竟是你的姐姐,也是沐家唯一的嫡女,日后有任何事,你都要成为她的助力,而不能站在她的对立面。”

清雅夫人这是不单单要维护她的脸面,还想替沐悠然找一个帮手。

这样的买卖,可真是好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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